聖城埃斯塔力,某人的家中。
沒有如想象中屍橫遍野的畫麵,但事實上也差不到哪裡去。有很多人倒滿地,醒著的人正艱辛地把倒地的同伴給拖走;還有很多昆蟲落滿一地。這是某人養在家中,用來製作魔法絲綢的特彆蠶種。
大概唯一讓人欣慰的是,沒有看到血跡或殘肢。這代表他們可能隻是受到深淵氣息的影響,所以昏迷倒地而已,並不是被打死的。
當然,林毫不懷疑要是救治不及的話,他們都會迎來死亡。理由很簡單,嚇昏或者迷倒他們的人,就是那位不請自來的訪客──魔王子阿劄德,以及他的……寵物?
深淵中其實並沒有物種之說,甚至沒有所謂的生殖隔離這麼一回事。反正要是讓地球的生物學家看到,絕對會轉頭回家上吊的那種。學了一輩子的知識,根本無法解釋那個世界的一切。
隻是某些特征的惡魔,其能力較為特殊。牠們也就會刻意去找有類似能力的惡魔交配繁衍,隻希望強化,甚至純化這些能力,因而形成某種族群,譬如魅魔、夢魔獸等等。
但並不是胡亂交配,其後代就會繼承親代的全部能力,或是兩者相加除以二。就好像人體特征,有些是顯性,有些是隱性。但在惡魔族群中,隱性特征不見得會從子代中消失。有時是隔代遺傳,有時是當惡魔的能力提高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被開發出來。
深淵中唯一的分彆,就是實力的強弱。這一點,可以從牠們自然散發出來的氣息去判斷。沒有惡魔會刻意隱藏自己的實力,那就是牠們的身分證明,以及地位高低的依據。而被魔王子阿劄德當成坐騎的,毫無疑問是一頭大惡魔,僅次於深淵領主與深淵大君的惡魔生物。
牠的外型跟大猩猩很像,短腿、長臂,四肢著地行走。粗判站立後,身高接近五公尺。假如不考慮龍族雙翼展開後的長度,這頭惡魔體型可說是與龍族相當。
之所以不會把牠當成記憶中的’金剛’看待,是因為這頭大猩猩可不是純粹的猩猩。
至少猩猩身上不會有鱗片,頭上不會有山羊般的犄角,背上不會有兩張蝙蝠般的翅膀,也不會有滿口尖牙,呼吸時彷佛吞吐著火焰。賁張的肌肉、赤紅的眼神,無不說明著這是一頭可怕的頂級獵食者。
也正是這頭頂級的獵食者出現,家中那些實力不過關的人或小昆蟲,才會昏倒在地。
但如今,這頭可怕的大惡魔,卻是阿劄德乖巧的坐騎。任由那位魔王子橫臥在牠的肩膀上,連晃都不敢晃一下。而這位久違的魔王子,換上了一身貴族風格,深淵出產的藍色鑲金華服。模樣和過去沒什麼兩樣,除了那對異色雙童,以及那頭無風自飄的五彩頭發。
林很久以前就有注意到,阿劄德的心情,其實是會反應在他的頭發顏色上。紫色是他什麼都沒多想的狀態,黃色是肚子餓,紅色想殺人,藍色是情緒低落,綠色是正在惡作劇,且深淺有彆。
到底阿劄德的頭發會變化出幾種顏色,林也不好說。但如今的他,頭發卻是五彩繽紛的。這究竟代表什麼樣的心情,倒是讓某人一時犯難了。
至於他會這麼乖,沒殺人的另一個理由,應該是芬和她的前魔王軍禁衛軍團長史東都在場。兩個人用戒備的目光,死死盯著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當阿劄德察覺到某人的氣息出現時,他開口說道:”唷,來啦。我正在想,要是你一直不來的話,我是要留下一些紀念品好呢,還是帶走一些紀念品。”
林走出大門,站在庭院中,自下方抬頭看著橫臥在大惡魔肩上的阿劄德,說:”彆,都不用。你要給的東西,我拿不起;你想拿走的東西,我舍不得。所以最好的情況,就是你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大家相安無事。”
”哎呀,真遺憾。我從來不是聽話的乖孩子,你知道吧。”阿劄德燦笑道。
林把匣切可汗扛上肩,問道:”所以我今天可以代替你爸爸教訓你嗎?”
”這種事情事先問,感覺怪怪的。是你不正常,還是我不正常啊?”阿劄德坐起身,表情古怪地說道。同時他從大惡魔的後頸處,抽出了屬於他的匣切──因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