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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情是一種很有趣的情緒。它會讓人忘乎所以,滔滔不絕。對於銀行事務有著熱情的埃夫倫,就這麼把他這幾日埃斯塔力的遊曆經驗,一一述說。
西裝的修改沒有花上多久的時間,反倒是等候馬穆德男爵的通知,花了比較多的時間。在等候的過程中,埃夫倫也沒有呆坐在客房裡。
他除了去開通自己的銀行賬戶外,還和黑暗精靈麥爾姌聊起了銀行的工作;也與其他活躍的使用者,談起關於銀行的使用體驗。所以對於皇帝的要求,埃夫倫可是有大段故事能講。
但是說話的人不見得很有條理。把事情說清楚,可是一門功夫。不擅長的人可能是同樣的東西,翻來覆去地一講再講,直讓聽者厭煩。
這種時候,對話的人就很重要了。能不能恰到好處地接話,以及在重複的說詞出現前,問出另一個正確的問題。毫無疑問,老皇帝阿爾明是個中高手。
他的人生閱曆與見識,跟埃夫倫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在套話方麵更是老練。所以沒幾下,埃夫倫這趟埃斯塔力旅遊的內容,就被皇帝問了個一清二楚。
當皇帝聽完了自己想聽的東西,埃夫倫依舊興奮地說著。但聽了幾句話,沒聽到新內容後,老皇帝伸手製止了眼前的年輕人繼續發表意見。
埃夫倫雖然展現出熱情,但也不至於不長眼。皇帝陛下伸手製止了,他當即停下自己的話語,低著頭,退了兩步靜候。這是做臣子的禮儀。
皇帝阿爾明食指輕扣著禦座的扶手,一聲聲,在這安靜的環境中是直入人心,也清脆響亮。埃夫倫不由得又緊張了起來,回想著剛剛自己有沒有說些不該說的話。
”孩子。——”老皇帝又突然發聲,讓埃夫倫身體緊繃,急忙打起注意力,”——我問你,就你看來,那個魔法師對於銀行的影響力如何?是由他主導一切嗎?”
埃夫倫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否定的答案。說道:”陛下,或許那個魔法師做了整個計劃沒有錯。但我可以保證,主導權是在金幣女神手上。這點從所有接觸金幣女神大聖徽的人,都能直接和女神對話的事實可以看出。假如主導權在那個魔法師手上,那麼他勢必是假借女神之名,指使著所有人。這可與事實不符。”
”那他的影響力呢?”老皇帝又問了一次。
”我曾和金幣女神直接對話,因為我是女神的信徒,所以我得到比較多的機會交談。根據女神所說,當規則改變時,祂有時會詢問那個魔法師。因為祂要確認規則沒有漏洞,或者說這項規則使用了之後,後續會造成怎樣的變化。這些事情,唯有那個魔法師可以做出一個大概的預測。根據這點,我有個推斷……”話說到這裡,埃夫倫也覺得自己有點冒失了。
老皇帝當然知道這個年輕人在想什麼,因為他一向隻要部下說有確實證據的話,任何臆測、妄想就不要浪費他寶貴的時間了。因為大部分貴族在說出這種憑空出現的話時,背後都有另外一個目的,就隻是想隨便找一個理由,賭一賭自己的要求能不能過關而已。
不過眼前的情況,他倒是對眼前穆哈謝彆錫家的年輕人’推測’感興趣了。所以老皇帝說道:”說說看,孩子。說錯了我也不會怪罪你。”
埃夫倫慌恐地低下頭,說:”陛下,我猜測那個魔法師是一個異鄉人。而所謂的銀行,其實是他執行過或接觸過的組織。所以在金幣女神提出問題的時候,他才有辦法回答。因為那些事情,本就是他經曆過的事。結局會是如何,他早已了然於心。”
對於埃夫倫的結論,老皇帝又陷入沉思中。確實,在禁衛針對那名魔法師所做的報告中,這個結論的確是報告中的一項可能性。畢竟這個人有太多找不到根源
的突破性發明,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
迷地對於異鄉人並不陌生,時不時就會出現這種來曆不明的’生物’,並不一定是人類。但大部分時候,這些人會因為不適應迷地,很快遭遇死亡;就算能夠苟活,或許也將泯滅於眾人中。很少有人可以掀起波瀾,進入大人物的視野。
而對於異鄉人的處置,絕大多數是不予理會,反正這些人會很快自我滅亡。
但假如對方表現出一定的價值時,不管是貴族或魔法師,都不介意將其收作己用,讓對方的價值發揮到最大。至於過程中人不人道,就不是貴族或魔法師們需要去考慮的事情了。
如果對方同時表現出價值與強大時,迷地總是會對強大之人表示相當的寬容與尊重,不管對方的來曆或一些性格上可能有的缺陷。
很明顯,這個魔法師就是值得尊重的那一種。至少老皇帝不認為,自己有辦法指使第十四子去跟那個魔法師拚命,拚了也不一定會勝。這可是自己最信任的親信所認證的。
帝國能夠對付這樣的人沒錯,但願意付出多少代價?說回來,這樣的一個人,值不值得彆人跟著他賭一把?
裡卡多?卡維那個老家夥,可以說是把全副身家丟進去了。這幾年,那個老東西的作為,隻要是讓人不解的大動作,多少都有那個魔法師的蹤影。以結果論,似乎並不讓人反感。甚至可說,有些讓人……羨慕。
很遺憾的是,皇帝的身家比一個大公爵豐厚多了,顧慮與可能的阻礙更是成倍的增加。自己已經過了動不動就孤注一擲的年紀,那麼跟不跟這一注,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