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把長短劍聚集在某魔法師的身邊,第一個震撼的是蹲坐在林肩上的火元素領主小分體,火猴莫洛。
他認出了這些武器都是匣切一族,這世間少數可以傷得到他本體的武器。身為火元素精靈,熟知能量特性,莫洛看得出來,這些匣切可不是病懨懨,差點斷劍殞命的那些破敗貨;而是處於全盛時期,斬神屠魔如切菜砍瓜的異世界神兵種族。
最讓他膽戰心驚的是兩把距離魔法師最近的匣切,一左一右,某人隻要一伸手就能握著劍柄的那兩把。不管是哪一把劍,莫洛相信,都有斬殺自己且毫不費力的實力。
尤其是那把細劍,與黃銅色的寬劍一樣,都沒有劍鍔,是由一個比劍刃還要細的圓筒所取代。論花俏,細劍沒像寬劍那樣,整個劍刃密布花紋。細劍樸素很多,但光是盯著劍身看,莫洛就覺得他與火元素之靈的聯係正在動搖。
會死掉。而且是徹徹底底的死掉,元素之靈也無法成為自己的複活靈棺。
莫洛顫栗了。
寬劍是可汗,細劍是歲月輪,這兩把同樣出現的匣切有著不一樣的性格。可汗正帶著其他匣切瞎起哄,然而歲月輪卻一直保持著安靜。
要知道,可汗可是將他從林那裡得來的知識,全部傳授給其他匣切;包括閃現術與某穿越眾的來曆也不例外。反正匣切們也不是土生土長的迷地土著,這麼做反而讓它們的好感度激升。
隻是雖然掌握了同樣的知識,但沒有其他匣切選擇跟可汗一樣的演化路線。用匣切們的說法,就是可汗已經走上一條特化的道路,容不下其他功能了。按照可汗本身向林的傳達,就是量子化的它進入了一條不可逆的道路。無法再像過去一樣,隻要能量充沛,想怎麼變就怎麼變了。
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歲月輪身上。特彆是為了控製時之砂,而不是將其當成一次性的許願術道具,歲月輪更是放棄了很多得自可汗的知識。即使是現在,它也不停模擬運算著最佳模型,改進自身。沉默並不是它不願意開口,隻是無暇說些廢話而已。
有了可汗和歲月輪兩個例子在前,匣切們並不急著尋找自己的特化方向,但他們也不再願意被拘束在舊有的形體中。’匣切’二字,起源於它們不肯被束縛在任何容器中,所以任何劍鞘、刀鞘都會被它們鋒銳的劍刃給破壞。事實上,它們更加向往更加龐大,且無拘無束的世界。
重新回到迷地主位麵的匣切們,正興奮地不停交談著,用各種方式。其實林不知道,匣切們自己也不清楚,它們與所處世界的聯係之緊密,遠遠高出旁人所想象。
待在維度隙縫的那座次位麵塔中能夠補充它們所需要的能量沒錯。但是那不是它們應該待的地方。要是停留在那種混亂之地久了,他們的格局會愈來愈小,最終萎縮到連意識都僵化的程度。
待在愈龐大的世界,對匣切愈有益。當在一方大世界中,僅餘一把匣切的時候,它就有機會觸及到世界之核,甚至取而代之。
這個目標,其實匣切們都隱隱約約有感覺到。但唯有魔王子阿劄德手中的魔劍因撒都,真的朝這樣的目標邁進。其他匣切並不認為消滅了同族,融合世界核有什麼意思。那麼做,難道不是另外一種拘束嘛。
在如此前提下,除可汗和歲月輪外,其他匣切變換成它們在找到一個獨有的特化方向前,最適合自己臨時存在的模樣。一粒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珠子,劍丸。
要是在過去,匣切們不會輕易縮小自己的體型。但現在的它們,已經沒有這樣的顧慮。就在第一波攻擊被瓦解的伏擊者眼前,這些形形色色的長短劍泛起五顏六色的光華,同時在光華中改變其型態,縮小其體型,直到剩下一個難以辨識的光點。
原本被這百多把劍破去第一波攻勢,包含魔法攻擊在內,伏擊者們還對是否發起第二波攻擊有所遲疑。但是當他們看到這些長劍變不見了,隻剩下看起來毫無威脅性的光點,他們反倒是變成對是否立即發動第二波感到遲疑了。
正是這一念之差,有人動手了,有人沒動手。即使是動手的,也慢了一拍,且破綻百出。沒動手的看見有人動了,一部份人慌忙地跟著動作,另一部份仍舊有所遲疑;但是看見動手的人愈多,跟上的人也就愈多。
如此,第二波攻擊根本不能算是一波攻勢。稀稀落落,毫無威脅性可言。倒是兩條巨龍猶如凋塑一樣,俯視著在牠們龍焰之下依舊生存的人類。
但是在眾人認知中,那一點威脅性都沒有的小小光點,霎時間綻放出無比的光華。它們開始飛快地活動,在空中留下五彩斑斕的痕跡,而且各有特色。
有些匣切劍丸帶著火光,有些帶著電光。當它們飛過之後,就像是把空氣燒焦了一樣,留下黑色的火影。有些劍丸成銀白色,有金屬質感,還有一些是七彩顏色不停輪轉。當它們略過空中,就像是割開空間般,展露著那異樣的底層空間。
以林為中心,圍繞著他旋飛的匣切們,將他身邊變成一個奇詭瑰麗的世界。而且匣切的軌跡會重迭,它們留下來的痕跡也是這麼層層迭迭,互相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