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貴族的龐大資產而言,銀行有足夠的利益引誘他們使用,外表豪華或簡陋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但對平民,那些利好或手續費,都是可忽略的小數點。要是讓他們害怕使用,那之後要再引誘他們進入銀行,那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待在亞速爾港也有將近半個月的時間,銀行的主體建築也快完工。內中的擺設與裝潢也同步進行著。等到一切完成,林將銀行內的聖徽開光,就可以將這座港口城市中的銀行移交給替女帝管理當地的蓋布爵士。
初期銀行管理人手的問題,調一個精靈過來就可以了。剩餘的從當地招募,反正就是做保全的工作。帶入門的銀行職員一個人就夠了,銀行用戶們在之後的使用,還是透過大聖徽直接跟女神溝通,不經由任何人作為媒介。所以懂行的人真的不用太多。
倒是鯨魚骨酒館的員工們,現在看到某魔法師就像看到洪水猛獸一樣,存著深深的警戒。倒不是這個魔法師會威脅他們的生命,而是追著這個魔法師而來的人,光是誤傷的可能,就對他們有著莫大的威脅。
這種擔心受怕自己遭牽連的感覺,不是很好。
林當然讀得懂那些人的眼神,甚至一向大喇喇的獸人小妞,也變得微小謹慎了起來。對此,林沒打算去做什麼彌補,或者說做一些表現得更加親近的態度。
他來酒館飲酒,就隻是一個交易而已。會選擇鯨魚骨酒館,也是因為這裡有冒險者公會的背景,天然就回避了不少小麻煩。這也是為什麼一有麻煩找上門,就是酒館雇員得要躲起來的緣故。那些小麻煩,根本不可能在這裡發生。
假如林跟某特定人之間表現得較為親昵,會不會讓對方成為自己潛在敵人的目標?林一點也不想賭這種事情。再說自己的年紀,也不是那種孤枕難眠的年紀了,沒必要非摟著一個火爐睡覺。
有了這些覺悟,加上剩沒幾天的時間,自己在亞速爾港的工作就能完成。林也就厚著臉皮,繼續給酒館的人添麻煩。躲在山崖上的亞速爾城堡內也是一個方法,但誰叫隻有鯨魚骨酒館才有啤酒,彆的地方喝不到呢。
某人現在正跟匣切們有激烈的腦力震蕩中。這種極度消耗腦力的狀況下,最佳的飲料是咖啡。可惜亞速爾港這裡沒有合格的咖啡,或許要回到女帝的夏宮才喝得到。
那麼酒精度數不高的啤酒,就成為次佳的提神飲料了,隻是有酒醉的副作用而已。要是其他度數更高的烈酒,喝了就暈,就不用做研究了,光發酒瘋就好。
雖說某人有著很正當的理由。但其實他在外人眼中,就是每天到酒館報到,然後要了幾杯酒就整天發呆的混子。要不是有那身黑色法袍,加上魔法師專屬的小披肩前有著一條金穗線,囊中又有幾個錢,恐怕早就被人當成是流浪漢了。
隻是跟某人期望著平安度過剩餘這幾天的願望不同,身處在麻煩的漩渦之中,就彆想輕易脫身。更何況他惹上的還是天大的麻煩,來自龍島的壓力在無聲中擴張。
不過在經曆了蠻王與貝哈爾皇子兩場鬨劇後,再沒有人頭鐵地找上門,以為自己可以拿到龍島所許諾的豐厚獎勵。有命拿錢,沒命花錢這種事情,迷地人就算再莽也不會去做。
但即使不硬來,也還是有方法可以迂回達成。就比如一個意外的人物站到了林的麵前,那是一襲飄逸白衣的潔白劍聖威廉?格雷科。
威廉不是來找麻煩的。儘管格雷科家族中的某些人如此提議,甚至試圖用家族的權威來壓迫這位名聲在外的劍聖,出麵挑戰這個魔法師,賣好給龍島。但威廉沒有妥協,或者說,他壓根就沒甩那群人。
換下了不是白色的銀行製服——西裝,威廉又穿上他所鐘愛的白色衣服。衣服的風格與造型他其實不太在意,就隻是喜歡一身雪白,且一塵不染的感覺而已。
也不要想說日常活動,怎麼可能時時刻刻保持著白衣不染臟汙。但威廉就是做得到。林甚至懷疑,這貨趨吉避凶的本領,是不是這種日常保持著白衣清潔的功夫所累積出來的。
假如連不經意沾染臟汙這種事情都能下意識避免,那麼更凶險的事情被他在無意識間回避掉,似乎也不是多希罕的行為。對於威廉那仿佛自帶幸運的直覺,有時連林這種精於計算的人都會感到無力。
而重新出現在某人麵前的劍聖,屁股略沾木椅,劈頭就問:”你得罪了龍島?”
”之前宰了兩頭龍。”林簡單回道。他根本不去想眼前的劍聖是不是為替龍島出頭而來。就他對這個男人的認識,威廉是個比他還要怕麻煩,且會躲麻煩的人。
哪怕作為斑鳩同盟的一員,威廉真正出手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而且每一回都有他不得不動手的理由。很明顯的,龍島的懸賞與家族的壓力,還不足以成為他跟某人翻臉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