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跟芬這位原巫妖在一起相當長的時間,但並不是說他就完全吸收了芬的本事。至少眼前這種嚴重傷害,他是束手無策的。
有的也隻是剛學成魔法的那段時間,為了外出冒險保命與省錢之用,所學會的簡單治療術。大概也就治療個擦傷、蹭傷的程度而已。傷口再嚴重點,不是自己塗口水,就是上三聖光教會找生命神官。
但再怎麼不好用,也好過沒得用。林除了施展這簡單的治療術外,額外還施展安定心神用的魔法,嘗試著緩和菖蒲的精神。
不過痛楚和恐懼,還是不斷侵蝕著這本就不算堅強的女子。菖蒲抓住自己雙手可以抓得到的東西,並且十指死命地出力。仿佛這樣做,可以轉移身上的痛苦。
女帝這時心中滿滿的都是後悔,後悔自己在察覺到密友沒有在應該出現的時間出現時,她沒有第一時間派人尋找。沒有第一時間把她救出來!
魔法師乾脆利落地救人,讓擋在前頭的兩排重裝士兵無用武之地,這樣的情形也沒讓這裡的主人,也就是貝哈爾皇子感到惱怒。不過他沒有破口大罵,就隻是在這主角突然不見,整個宴會廳驟然一靜的環境裡,輕拍著雙手。
皇子說道:”魔法師,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隻不過你把我舞台的主角帶走,讓我的客人無法儘興,這樣無禮的行為,你打算怎麼賠罪?”
林不懼怕這位皇子。麵對這番質疑,直回道:”建立在彆人痛苦上的,不是好表演。打斷這種殘忍的事情,我可是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更不要說為此賠罪了。更何況,這是自願的嗎?還是被逼迫的?”
皇子說道:”這不是沒辦法嘛。我可是一直聽聞這個海族女的舞蹈相當美,美到把我們的皇帝陛下都勾引住了,直接收到身邊。我的手下好不容易把她請來,但她卻吝惜於在我們麵前表演。我就隻好想辦法,讓她認真跳起來嘛。你們進來後應該也有看到,她跳得多開心呀。”
聽著那稚嫩的聲音,說著惡毒的語言,林覺得有些不真實。很難想象眼前這個十歲出頭的孩子,有著這種黑到流膿的心腸。
但是懷抱中的人,身上的傷,痛苦的表情與呻吟,卻又真實到讓人難以承受。這是女帝扯下了一件自家護衛騎士的披風,將菖蒲裹了起來,限製了她的行動。再加上魔法可能也起了作用,這才讓她沒繼續掙紮。
至於披風乾不乾淨,會不會造成細菌感染的問題,某穿越眾就不現在問出來了。
在貴族的社會中,麵子比什麼都重要。再說扔一個年輕女子在眾人眼前光溜溜的,還給自己抱著,這也不是件事。反正真感染了,之後想辦法再處理就好。
而麵對自己密友的慘況,女帝則是直接傻了。經曆過冒險生涯的她,不是沒有麵對過生死交關的危機,也不是沒見過死亡。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一個不該遭此經曆的人身上。
美好的她,本來和這一切無關……
……等一下!還有一個!莉薩同樣失去了聯絡。雖然她跟菖蒲不是走同路,但誰知道失去消息的她遭遇到什麼事情。
著急的阿來格裡亞猛地起身,不顧儀態地大喊道:”莉薩呢,我的莉薩呢。她是不是也被你抓起來了。”
”哦,我的禦姐。妳是在問那個小小騎士爵的女兒嗎?放心好了,那位我可是相當寶貝地對待著,不容許有人傷到她一分一毫。畢竟我可能這輩子再也找不到那麼合適的燈台了。對了,妳還沒看過吧。她也是我這次宴會的主角,讓我隆重介紹,我最喜歡的藝術品——美人燈。”
順著貝哈爾皇子的手勢看去,同時人群朝著左右分開,讓林、阿來格裡亞等人看到此次宴會備受矚目的另一個焦點。那是一座造型特殊的金色大型燈台。
仔細一看,這座燈台的造型是一個跪地美人,她雙手做掬水狀捧於胸前。擠壓著那對偉大的胸襟,還半遮半掩。美人不著寸縷,各種細節精致且到位,凋塑的完美無瑕。
唯一的缺陷,就是那美人的表情竟是驚恐萬分的樣貌。瞪大的眼,透漏著絕望;張大的口,像是在尖叫。而她手捧處則是掬著一團搖曳的火焰。縱使宴會廳中明亮如白晝,火光照在那驚慌失措的表情上,亦顯其神態的詭異。
假如說,那張臉的相貌,不是女帝口中失蹤的小圓臉,也就是莉薩的話,林著實會讚歎這件藝術品的精細。但假如是的話……那就真的是自己見過最惡毒的東西。
隻是在林確認這座燈台是不是真如自己想象時,身旁的阿來格裡亞先崩潰大叫。那嘶吼的聲音揪人心扉,然而這隻換來貴族們樂在其中的戲謔表情,仿佛他們的女帝陛下正在為他們演出一出精采好戲。
林想也不想,動用閃現術攫物。先把東西拉近,再來確認這究竟是徒有外形的藝術作品,又或是真的。
就在眾人炯炯目光之下,林一個念頭,就讓那座美人燈出現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