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自己全部的視野被盾牌上的紋飾遮蔽。但這回林可沒有坐視拍臉的事情第三次發生,而是仰身下腰,用蹬腿踹了盾牌下緣,改了守護之主盾襲的來勢。
同時間,斬馬刀型態的反守護匣切像是大風車一樣,由上方甩到背後,再由下而上掄了一大圈。即使是堅硬的石板地麵,也沒能阻止匣切威勢分毫,這把巨大的斬馬刀由下方重擊在已經歪斜的盾牌之上,將阿波羅斯挑飛上天!
雙腳離地,被挑飛的守護之主一點也不慌張。在她過往的戰鬥中,也不是沒遇過那種體型巨大且有著怪力的強大敵人。自己也不全然可以牢牢站在地麵,像堵城牆一樣扛著對方的攻擊。
比起像座大山般巍然不動,她更擅長的是控製戰鬥的節奏,將敵我一切行動都掌握在手中。即便被挑飛,她也有一套應對手段。
沒有持盾的右手,甩出了一具靈魂鐐銬。鐐銬上的鎖鏈可以確保敵我被固定在一起,隻能在一定範圍內進行戰鬥。這是她鮮為人知的手段,因為大部分敵人都不需要現在的她如此重視。
之前能夠三番兩次展開突襲,也是這個能力的初步體現。如今靈魂鐐銬現,就代表戰鬥唯有在其中一方死亡,或在她服輸的時候才有可能終止。然而後者還不曾發生過。
甩出的鐐銬即使還沒有固定在敵人身上,亦帶著阿波羅斯的身形脫離了物理上的慣性,逆勢朝魔法師的方向逼近。
林當然不可能放任身上多出任何枷鎖。縮起身子,巧妙地改變身體的重心,使反守護匣切用更快的速度被掄動著。一劍就擋下來襲的鎖鏈鐐銬同時,還挾帶著無匹威勢,直奔守護之主露出來的腦袋而去。
阿波羅斯也不會托大到用腦門去硬接攻擊。在劍刃加身的前一刻,她整個人縮到盾牌後麵,兩手把定,由那麵鳶型巨盾吃了這一擊。這也讓她被第二次打飛,朝著更遠處落去。
短暫的交手,讓林確定那副詭異的鐐銬沒有鎖定敵人、自動追擊的功能。慶幸的同時也讓他更加警惕。能力愈單純的神器,其能力上限也就愈高;也就是說要真被銬上了,隻會更難掙脫。
深吸一口氣,重新調動身體中的力量,試著把不曾用過的潛力榨取出來。雖說斬馬刀不需要完全倚靠臂力揮擊,但想揮得更快,斬得更狠,本身的力量也得下足了,才能得到更有利的結果。
和眼前這個擅長使盾的神靈,拚靈巧是沒戲的。對付重裝重鎧的甲士,從來就隻有一種方法,砸開她!
深吸第二口氣,林開始小跺步前進。掄起反守護匣切在腰際繞過一圈,在頭頂繞過第二圈,像擲鏈球般轉體繞過第三圈。
速度是一圈比一圈快,威勢也是一圈比一圈足。當到第三圈時,幾乎看不到完整的人影與劍影,隻留下劍刃斬空的破風聲!
沒有阿波羅斯預期要反擊的第四圈,眼前的魔法師再次出現在讓人意外的位置,斬馬刀也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劈來!這回不是從哪個死角,而是從正麵,毫無花甲地斬向守護之主的盾牌上。
是羊攻還是正麵攻擊?儘管有一瞬間的遲疑,沒有讓阿波羅斯的動作慢上半拍。她雙手把定鳶型盾,腳踏實地,硬吃下這一擊!
如敲鑼般的金鐵交擊聲,以及手上傳來紮紮實實的感受,讓阿波羅斯確定一件事情。自己的神力不知道為什麼像是消失了一樣,才會讓對方的武器直接砸上自己的盾牌。
而且來勢未減,巨大的衝擊力將是要透過盾牌,直傷肉身。阿波羅斯退後一步,卸開衝擊力道。也正是退了這一步,讓手中的鳶型盾避免被斬馬刀一砸兩半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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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趁手的愛盾,鳶型盾的材質絕非尋常鋼鐵。而是用各種珍奇的材料,藉矮人大工匠的巧手鑄造而成。
但世間不論什麼材料,想跟匣切一族比拚都沒戲。鳶型盾雖然逃過了被砸成兩半的命運,卻在盾牌的中央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見的刀痕。
這樣的戰績,也是因為某魔法師不擅長格鬥技藝;所以大半的力量在被守護之主卸開之後,就成為衝擊波朝著左右兩側散去。隻要能夠使巧勁集中,就算不斬斷盾牌,也得讓眼前之神多退幾步。
不過發散的衝擊波可沒有悶不作聲地消失。而是在威勢散儘之前,朝著周圍不甘心離開的好事貴族們,又狠狠地肆虐一波。雖然人跑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有人不信邪,所以就有人死,有人傷,有人運氣好,又看了一回好戲。
某個氣力出儘的魔法師用閃現術拉開了距離,又忍不住嘴道:”陛下退了,為什麼退呢?是在您身後的人,不值得您保護嗎?所以我就想問,禰保護人的標準到底是什麼?看心情嗎?今天心情好,所以蟑螂螞蟻也不準死一隻;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哪邊戰爭死了一堆人都跟我無關。那您今天的心情,究竟算好還是不好?”
右手臂的靈魂鐐銬再度出現,鎖鏈攤散在地。魔法師實在是太容易帶來意外了,眼前之人尤甚。阿波羅斯把眼前魔法師的威脅性提到最高,冷酷無比地說:”你廢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