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說話說得吞吞吐吐,不斷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這副模樣看在芬的眼裡,就隻覺得十分滑稽可笑。
但芬沒有聽完那些某人用來說服他自己的話。笑了幾聲之後,她毫不留戀地轉過頭,打算離開。
林見狀,順口就問了一句:”你要走了嗎?不……”話沒說完,就被準備離開的人打斷。
芬略為偏過頭,用側臉看著人,說道:”對一個不打算為了我而留下來的人,我還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呢。假如晚上睡不著,想渡過一個香豔的最後一夜,去找你那兩個學徒吧。昨晚不是挺合拍的嘛。或許你不想承認,但她們對你的依戀,可比你想象的還要深。”
說完,閃現走人。獨留某人箕坐於地,望月無語。
清晨,閣樓的房間,迷地版天文望遠鏡前。
其實在芬離開斷崖不久,林也跟著離開了。但他回來後,就像是看不膩迷地的星空一樣,又坐到了望遠鏡前,貪婪地觀看著星象。仿佛其中就有一顆星星是太陽係的太陽一樣。
但這是不可能的。迷地與地球間的距離,根據某人的粗算,至少三十七億光年以上。就算看到星光,那也是銀河係整個星係的,不可能會是太陽那顆單一恒星。
其實在天還沒亮,女侯爵的仆人們就陸續醒了過來,開始早晨的準備。大家的態度也都跟平常時一樣,沒有特彆準備什麼。像是什麼歡送會呀,獻花、列隊禮送都是沒有的。
這樣的態度,讓某個準備離開的人,內心是五味雜陳呀。
其實身為原肥宅,對這種事情多少有點神經質。
要是人家真的非常重視,辦了盛大的宴會,可能還會讓某人感到厭煩。但是像這樣什麼都不理,讓人再一次確定自己就是個小透明,一樣讓人不怎麼愉快。
這種事可沒有什麼中間做法。反正怎麼做,都會讓某人不適應了。
自認為理智派的人,當然理解這樣的心態。但理解是一回事;真的遇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過誰叫某人的存在感本來就很低。尤其前不久還出差到南方,兩三個月不回家。沒忘記在早餐幫他多準備一份,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
林的早餐是在自己房間解決的。逃避了兩天,最後這一天再也無法逃避的問題,讓他沒有閒心去考慮是不是餓肚子的問題。所以早餐還是自家學徒貼心地送了過來的。
距離與虛空之龍約定的時限愈來愈近,很多事情不得不麵對。就比如自己現在的心態,這可不是小學生要校外教學的前一天,興奮到睡不著的感覺呀。
會思考’該不該回去’這個問題,本身就是一個問題。回去與不回去的理由想了一堆,但這可不是一加一減,最終能夠得到一個數學化答桉的事情。
所以林打算叫來第三個當事人。自己的老鄉,來自佛羅倫薩文西村的李奧納多。
年輕學徒在吃完早餐之後,就躲進了自己的畫室。平常時他除了給那群孩子上一些繪畫藝術課外,就是躲在畫室裡頭,鑽研一些自己喜歡的學問。
不過今天很特彆。李奧納多沒有傷心,也沒有高興,就隻是發呆而已。一恍神,他整個人連著椅子,都被某人用閃現術攝到閣樓的房間來。
”老……老師。”驟然被瞬移到其他地方,李奧納多是有些懵的。
雖然閣樓的房間他不常來,但至少眼前之人還是認得的。不過他的情緒卻是在短時間內變了三變。從原本的緊張,變成意外,然後又有些失望。
林也不做什麼懸念,直接問道:”想回去吧?”
李奧納多一怔,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在一個魔法為王的世界,你有天賦,卻不願在這方麵努力。反而是繪畫、數學、工程學那些知識更加吸引你。這種格格不入的態度,才會讓我想問你這麼一個問題。”
蹦了起身,總算回過魂的李奧納多扭捏地說:”可是,老師,您……不打算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