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自己的國度中,天,被改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以為對自己忠心耿耿,並倚為保命屏障的小弟突然翻臉,準備背刺一樣。原以為可以信任的東西,忽然變得不能信任了。
那麼自己在這一擊之後,還能不能活著?
在旁人眼中的’複活’,對眼魔來說並不準確。因為牠即是牠的國度,牠的國度即牠。在旁人眼中的死亡,不過是舍棄一具虛假的軀殼。牠隨時可以重造軀殼,甚至改換形象而出。
眼魔一直認為,死亡與自己無緣。隻是這份認知到了今天,就不那麼確定了。而這個時刻,牠也總算是看清楚了真正的威脅是什麼。
任一個匣切劍丸,都有威脅牠的本事,那幾把成形的武器更不在話下。當具有威脅自己能力的對象數量過萬時,還同時出現,這結局就是死定了嘛!不死都說不過去。
終於,高舉的羽扇一揮而下。占據星位的匣切劍丸按照各自的軌跡,在空中留下轉瞬即逝的流光痕跡,或彎或直,朝著地麵撲擊而去。
在地麵的惡魔沒有一個跑的。或者說,麵對這種驟如急雨的攻擊,牠們能往哪裡跑。這還不提匣切人殼所展現出來的閃現能力,就是大惡魔的閃爍天賦,都被追到沒脾氣。
就在所有惡魔心如死灰,紛紛閉上眼引頸就戮。星鬥大陣的絕殺卻沒有降臨到牠們身上,甚至沒有按照反神力權能的計算結果,朝著破壞這座深淵神國的節點而去。
匣切們肆虐至今,就算還沒摸清這座城市的全部特性;但要破壞,卻也沒什麼大問題。不過終究沒有下死手。被打掉的,就是用來搬遷這座城市的傳送魔法塔而已。
除了中央獻祭用的魔法陣,因為位在匣切人殼與惡魔開戰的中心,早就被破壞以外,其餘二十多座分散在城市各處的魔法塔,在一瞬間被擊破,就連地基都沒留。
雖說林被眼魔帶去參觀的,隻有其中的半數。但對於一個魔法師,特彆還是算力驚人,又有眾多匣切作為奧援的理論派,要計算出傳送魔法塔的設置地點不是什麼大問題。
再加上匣切劍丸們布下星鬥大陣後,可以居高臨下俯瞰這座深淵城市,借著這樣的機會做一些確認並不難。
所以當匣切們一出手,就沒有一座傳送魔法塔被放過,就連建造在地底的也一樣。鑽地攻擊什麼的,對匣切來說不是難事。
這種毫無限製的表現,正是林覺得匣切一族最為可怕的特性。
它們就像是沒有上限一樣,隻要能夠推導出一個合理的理論,它們就能將之實現。有時不那麼合理的臆想,也會被它們凶殘地用不知道什麼方法給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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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一擊,打得惡魔一方毫無招架之力。也沒有誰興起過招架的想法就是了。所有惡魔不是閉上眼睛,就是兩眼無神,接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隻是想象中的災厄,並沒有降臨到牠們頭上。
天空又恢複成那烏雲滾滾的模樣。眼魔的國度裡,大戰後的痕跡正慢慢地自我修複著。死掉的惡魔屍體,被地麵、被牆體吸收,直到看不見一塊爛肉、一灘血漬為止。
動手的那個人類魔法師,離開了。
一確認了這件事情,所有惡魔霎時間又回到那秩序井然的畫麵。自覺地排起幾列長隊,魚貫回到各自應該待的崗位上。
但是從表情上可以看出來,牠們的精神和林初來乍到時的表現完全不同。
那時的惡魔們遵守著無形的秩序,完全不像出自深淵的混沌生物。不過牠們的表情是驕傲的,而且帶著一絲狂熱。縱使牠們的本性被壓製住。
如今的惡魔就像蔫茄子一樣,本是火紅如岩漿的膚色泛著暗沉的紫色,那驕傲的表情已不複見。縱使牠們走路依舊抬頭挺胸,肩擺如切風,那骨子裡的氣勢卻都沒了。
眼魔身形沒入這座金屬城市的陰影處,當牠再次出現時,已來到被嚴重破壞的獻祭魔法陣旁。本來禁錮在其中的大惡魔是一個不剩,之前的戰鬥全消耗光了。
但是現身的眼魔卻不是大眼珠搭配觸手的模樣,而是如人類的形體,穿著一身筆挺的白西裝,打著紅領帶。腦袋雖然縮小到正常人類的大小,不過還是顆眼珠子的模樣。
牠從懷裡掏出一包香煙和zippo的打火機,後者是牠成為眼魔之前的遺物。給自己點了根煙,依舊是插進角膜中,就像是用嘴巴叼著一樣。用某人熟悉的語言說著: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山還有一山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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