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其他執行同樣任務的飛空艇會合出發嗎?”
”不用,我跟其他艇長商量過了。大家分配的區域不一樣,可以通過山脈的飛行通道也有好幾條,就不會搞這種形式主義了。各人管各人的,上麵的人隻要準確情報。”
”跟地麵接觸的原則?”
”能不接觸,就不接觸。即使論壇上的先期情報有疑慮,難道我們麵對麵就能辨彆對方是不是騙子嗎?要是被包圍地點處於混亂狀態,那麼貿然接觸隻會讓我們陷入危機中。所以還是以觀察為主。況且救援量能有限,假如第一時間救不了的怎麼辦?我們沒資格承諾任何事情。”
”隻要找人類聚集地?”
”不,包括惡魔或半獸人的軍營分布、兵力狀況、道路情形,他們在做什麼,我們也都要趁這一趟記錄下來。至於他們想做什麼,可以做到什麼,那就是指揮部的老頭子們該想的事情了。輪不到我們身上。”
眾人眼神一亮,熱切地說著:”反攻嘛。”
艾吉歐點點頭,說:”這件事情,當然是最終目的。所以我們身為哨兵的任務有多重要,就不用在這裡重複了。把一切看到的,如實回報給那些做決定的人。我們隻是兵,那就把兵做到極致就好。其他事情,是那群老頭子應該操心的。”
其實艾吉歐的論調,和大多數士兵的想法不儘相同。沒人不想成為將軍,沒人不想指揮著千軍萬馬打出一場暢快淋漓的勝仗。
所以指點江山是他們平常時的消遣。好像把這支軍隊交到他手上,傾刻間就能滅掉惡魔聯軍,打到深淵之門前。
這一點,就連冒險者出身的士兵們也未能免俗。像艾吉歐這樣的人,反而是少數,是異類。
不過執行任務的時候,可不是好高騖遠的時候。所以艾吉歐這種本分發言,沒人能說個錯來。而且也都認可,是有其必要的。
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響亮的戰呼。這是因為在撤退戰的時候,誰還有力氣做這種不著調的門麵功夫。
那時的習慣延續至今,眾人對望一眼,就能知道彼此的意思。沒有這樣的默契,還真難在那場殘酷的戰役中活下來。
當沒有人繼續提問,互相一頷首示意,便回到各自的崗位,向其他人傳達剛剛的交談。艾吉歐也來到地圖桌前。
地圖桌上所呈現的,是奧術之眼所偵查,經過轉換後的等高線圖。比起實景圖,這種地圖更有利於戰術安排。
艾吉歐沒有坐在艇長的座位上。他更習慣站在戰術桌旁,試圖在腦海中模擬中真實的戰況,並據此下判斷。
而這次偵查任務的重要關鍵,是兩個坐在雷達桌旁,小學校出身的小夥子。
話說戰情室裡很多奇奇怪怪的名詞,是那位設計者命名的。
要是誰想改,那就改吧。反正他就是套個名詞,讓人知道自己在說哪一樣東西。這樣的態度,反倒讓大家沿用了某人的命名,懶得改了。
而那兩人除了監控雷達畫麵外,另外一大任務就是利用程序語言微調奧術之眼的畫麵參數。
因為這個魔法實際上收集到的環境信息非常多。用眼睛看是最直觀的,畢竟所有數據處理都交由人的大腦來判斷。
但是用眼睛看所收集到的信息有其極限,無法最大發揮奧術之眼這項魔法道具的全部效能。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程序做刪選、清理,找到自己想要看的信息。
譬如在這張地圖桌上,假如艾吉歐想要,他可以要求呈現地圖範圍內的所有活物位置。這是從生物的生體訊息上判斷,做法不難。反正生物跟死物之間有很多差異,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兩者。
這要是放在眼前的偵查任務上,那就是飛空艇在高空飛行,哪裡有活人光靠奧術之眼的偵查就能一目了然,根本不用接近地麵到肉眼可觀察的距離。
但是問題來了,偵查到的生體反應是什麼?人類?動物?半獸人?惡魔?
現階段經過魔改的雙生獅鷲號隻能做到確認生體反應而已,做不到判斷這個活物究竟是什麼。甚至問,究竟是誰?
那個魔法師做起來輕輕鬆鬆的事情,換到這群孩子身上,就算他們知道自己要做的東西是什麼模樣的,至今也拿不出一個相近的成果來。
對於這樣的結果,不說主持的那兩個大孩子,就連艾吉歐也有些喪氣。
他專注於規避某魔法師的偵查手段,可以說對奧術之眼的能力也有所心得。但要怎麼做到那種程度,卻茫然無頭緒了。艾吉歐也隻能慰問那兩個同伴,讓他們儘力就好,而不要愧疚或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