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這麼上道的人,不管對方的身份是什麼,林總是會用欣賞的眼神,高看對方幾分的。
要是真把自己當成幾毛錢就能打發,跟街頭賣藝一個水平的人,林可就不得不考慮直接上備用計劃的可能性。
根據林在迷地混跡那麼多年的經驗,要是連最起碼的尊重以及自知之明都沒有的話,這樣的人是不值得浪費時間去交談的。因為怎麼談也不會有一個好的結果,特彆對方的身份是高高在上的貴族。
所以早就做足心理準備的林,首次在可信賴的人以外,公開了自己的要求。說道:”沃索陛下,我的要求就是支持我擁有兩座魔法塔。”
”兩座?”阿爾曼?沃索皇帝不解地重複道。對於這個魔法師的要求,他可以說是一點也不意外。
這個幾乎無所不能的魔法師,身上還是套著世俗給他的枷鎖。有很多事情,並不是擁有強絕的武力就能無視一切的,那是握有權力者才能享受到的。
然而迷地與某穿越眾的老家,不同之處在於,迷地的強者有掀桌子的本事,老家則是權力代表一切。
但就算能掀桌子,也不代表自己想要的事情一定就能辦妥。那是建立在恐怖平衡之上,權力對實力的一種妥協,跟老家的小國掌握核威懾能力一個意思。
不過海德爾的皇帝可以理解某人的意圖,卻還是對’兩座’這樣的數量感到不解。一般來說,一個魔法師也隻會住在一座魔法塔裡。兩座塔?要拿來做什麼?
林沒等其他人發問,進一步解釋道:”這兩座塔,將建在深淵之門的兩側,作為永固之用。當然也限製了兩邊生靈的自由往來。”
在第一時間,所有不明真相的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荒謬’。但是教養與現實,讓他們沒有直接罵出來。
教養讓他們這些大貴族可以表現得更為沉穩,而且不輕易表達自己的情緒。這有助於在談判中不落下風,至少自己不會露出破綻。
而現實是他們確實麵臨著惡魔難題,需要破局的方法。眼前的魔法師正好掌握了其中一項,所以他們很難拒絕。
但是談判有時就像菜市場買菜一樣。先是嫌棄對方的菜葉上到處是蟲蛀洞,然後嫌棄對方的菜蔫溜溜的,要不就是發著黃,一副不是營養不良,就是放太久的模樣。總之百般嫌棄,隻為殺價。
不過這回可就不是皇帝親自上陣了。
說起來,阿爾曼?沃索對自己先前開口問話,也覺得有些後悔。假如是其他人問話,那就有轉圜餘地。自己開口,對方也認真回答,這才有如今這有些下不了台的窘境。
再說挑毛病這種事情,也不是自己的身份地位應該去做的。所以海德爾帝國的皇帝稍微給自己的大臣們一點暗示,那些人精們就迅速理解。
出麵的又是古哈伯爵這個工具人。一來他在跟隨而來的五位大臣中最為年輕,二來他和那個魔法師是舊識。當初的見麵雖然是不歡而散,但至少沒有把對方往死裡得罪。
要不然以那時他表明了帝國的身份,帶領的隊伍中也有人死掉了。真要發作的話,是有可能鬨到不可開交的。
也許林覺得沒什麼,但對一個帝國貴族來說,他的不作為就是施舍出來的最大恩惠了。所以有這份恩情在前,古哈伯爵認為自己隻要斟酌一下口吻,是最適合與這位魔法師打交道的人選。
再說對方有可匹敵神靈的成績在前,誰都不敢不敬。所以古哈伯爵選在恰到好處的時機點,發聲說道:”崔普伍德大魔法師閣下,您希望獲得建造魔法塔並入駐的支持,這我們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是兩座,又為什麼是在深淵之門的兩側?那扇讓惡魔入侵的通道,難道不該關起來嗎?”
既然已經決定正式提出自己的要求,林當然要想辦法增加自己的籌碼與份量。要是讓人覺得還有其他選擇的機會,隻會讓整件事情朝著難以預料的方向發展。所以林毫不猶豫地說道:”假如我說,關上這扇深淵之門根本無濟於事。諸位願不願意重新考慮這件事情。”
海德爾的皇帝阿爾曼?沃索不覺得眼前的魔法師會因為一己私心,胡說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那些東西,也不適合用來欺騙一個皇帝。所以他對於那個理由感到十分好奇。
相較於這位皇帝的好奇心,他稍微觀察一下在場眾人的反應。唯一可以維持著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就隻有那位聯軍的老統帥。就連格瓦那的皇帝,眉毛也不自覺地挑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