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 屋裡充斥著甜膩的奶油與冷冽的檀香木味。
老式公寓狹小的臥室內,即便沒有開暖氣,房間也依舊很熱, 霍斯銘價格不菲的皮鞋與西庫被扔在地上, 被.褥全被捏皺了, 他好似懸溺在一片薄荷味的海中, 腦海中總是間或地湧現出大片空白,什麼也無法思考,就好像那種充斥著雪花噪音的老式電視機。
身邊縈繞著嗆人的薄荷奶油味,霍斯銘咬牙切齒地想, 明明自己也是Alpha,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冉航卻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兩顆尖利的犬齒又抵上了他的後頸,“霍先生, 能不能再標記一次?”
霍斯銘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聽冉航這麼說了。
冉航將他翻了個身, 用鼻尖去蹭霍斯銘的臉頰,好像小狗撒嬌一般。
幾縷碎發落在青年高挺的額前, Alpha英俊的麵龐顯得青澀而靦腆, 他直勾勾地注視著霍斯銘, “……最後一次。”
對上冉航那雙泛紅的狗狗眼的瞬間,霍斯銘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媽的。
隨他去吧。
他想。
冉航自動將霍斯銘的行為理解為無聲的默許, 他俯下身親男人的唇角, 對方平日裡冷峻的神情仿佛融化了的雪,眼尾眉稍都泛著紅,想凶人也凶不起來。
冉航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原來霍先生沒喝酒,臉也會這麼紅……
好可愛。
……
空靜幽蕩的房間中,夕陽的餘暉一點點褪去, 人的影子被越拉越長。
門外時不時地傳來陣陣嬉笑聲,霍斯銘踮起腳才能勉強夠到門把手。
“哢嚓!”,
沉重的門鎖紋絲不動,門被結結實實地鎖了起來。
透過那道細細的門縫,他看見有人影從外邊經過,但卻無人回應霍斯銘的拍門聲。
“啪嗒,啪嗒”。
空寂陰暗的房間中隻餘下機械性的聲響。
直到手掌開始泛紅,霍斯銘才停止了拍門的動作,他麵無表情地轉過身,背靠著門板坐下。
窗外湧進的黑暗好似一道逐漸拉下的幕布將他整個人籠罩住。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霍斯銘睜開了眼。
後頸的腺體已經疼得快沒有知覺了,他煩躁地揉著眼皮從床上坐起來,身側的床鋪還殘留著另一個人睡過的痕.跡,但冉航卻不在。
屋子另一端的窗簾被緊緊拉上,臥室裡隻剩下他一個人。
夢境裡那種獨自一人被鎖在空蕩蕩房間中的陰冷感再次湧上心頭,
霍斯銘的眸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他從枕頭邊隨便扒了件衣服套在身邊便下了床。
踏上地麵的瞬間,渾身上下傳來的酸痛感讓他眉頭一緊。
從電影院回來後的記憶一股腦地湧了上來,霍斯銘的臉色瞬間更黑了,額角青|筋也隱隱作跳,他大步流星地朝屋外走去……
冉航最好彆讓他發現人不見了。
睡了他還敢跑。
想死?
……
冉航飯做到一半發現家裡沒調料了,他給霍斯銘留了張紙條,去了樓下的便利店,出了門才發現手機沒帶。
索性便利店離家很近,來回不過五分鐘的路,他買完東西就直接回了公寓。
冉航剛拿鑰匙打開大門人還未在玄關內站穩,就被人猛得一把拽住衣領,緊接著他便對上了一雙陰沉的眼瞳。
霍斯銘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霍先生?”
冉航回過神來,隻見麵前的人穿著一件鬆垮的T恤,光著腳站在冰冷的瓷磚地上。
他皺了下眉,“怎麼穿這麼少?這個公寓裡又沒有暖氣。”
霍斯銘神情一滯,他沒料到冉航開口第一句話會是這個,滿腹的怒氣還未來得及發泄,整個人就被Alpha抱了起來。
在他愣怔的目光中,冉航將霍斯銘一路抱到餐桌旁的椅子上,他脫下身上的外套給霍斯銘披上,目光落在對方光著的腳.踝上,“起碼要穿雙鞋吧……”
不知為何,被冉航這麼一打岔,霍斯銘就沒那麼生氣了,他彆扭地抿了下嘴,“你出去做什麼?”
“啊……” 冉航將手裡提著的袋子放到桌上,“家裡沒醬油了,所以我下去買了一瓶。”
霍斯銘循著冉航的目光看去,這才注意到灶台上“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鍋子,
“你在做飯?”
“對啊,霍先生不餓嗎?” 冉航摸了下後頸,“剛才看霍先生還在睡就沒叫醒你,再過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言語間,他回想起自己昨晚的種種荒唐舉動,耳根便又開始發燙……
易感期的Alpha就好像完全沒有腦子一樣,隻知道橫衝直撞。
好像霍斯銘生氣也不是完全沒有理由。
或者說他不生氣才怪呢。
想到這,冉航半垂著眼眸,隻用餘光偷偷打量對方,他張了張唇,有些躊躇著地口,“霍先生……”
“怎麼了?” 霍斯銘注意到Alpha微微耷拉下來的狗狗眼,心中立馬警覺起來,對方上次露出這種神情還是昨晚他讓冉航“起來”的時候,當時冉航露出這種委屈的狗狗神情後,下一秒眼睛立馬就紅了。
冉航抬頭看向他,“我們現在算不算在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