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尋道:“沒有。”
馬表華嚷道:“姓李的,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走了,你不能睜眼說瞎話呀!這可是要人命的!”
李千尋瞅了他一眼,見他出一頭大汗,道:“我沒有瞎說,他和我洗衣服洗到一半就走了,直到現在我才見到他。”
馬表華渾身亂鬥,臉上密密麻麻小小的汗珠彙聚成一大滴順著臉頰曲曲折折流淌進脖子裡,膝蓋蹭著地板,匍匐到瑞光郡主腳下,哀求道:“郡主,郡主不要生氣,我對你是忠誠的,我真的沒有那麼做過,屬下和這個女人根本就不認識,就說了幾句話。”
馬表華身後的侍女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額頭上散亂的頭發垂在臉龐,宛如吹破的花瓣一樣。她緩緩地閉了眼,一股晶晶亮的眼淚從眼角沁出來,無比淒涼地滑下臉頰。她道:“你好歹算個男人,做了就做了,你怕什麼!我沒指望你一輩子怎麼樣對我,沒想到連句硬氣的話你也不敢說。枉我錯看了你。不過是一副中看不中用的空人皮罷了。”
瑞光慢慢站起身來,卷著書打著馬表華的臉頰,道:“聽聽,你還沒一個女人有骨氣!”
她眺了眼那侍女,道:“有骨氣是好的,但你用錯了地方。”
金太監和領頭侍衛許成豎著耳朵在聽。
一字一句聽郡主又道:“好了,做了苟且之事,無論怎麼樣都要受罰。把他們兩個帶下去,閹了之後,趕出郡主府。”
閹了?
馬表華嚇得眼淚刷一下子就流下來了,不住地磕頭,道:“郡主,不能啊,不能啊!屬下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做過,郡主饒命啊,屬下以後再也不敢了,饒了這一次吧,做牛做馬都行,不能閹啊!”
李千尋看不下去。
李千尋皺眉道:“郡主,這位侍女已經供認,而且她也是受害者,不必懲罰她吧。”
金太監瞅了眼郡主。
金太監疾言厲色道:“混小子!哪有你多嘴的地兒,郡主抬舉你,彆不知道好歹,快滾回去吧。”
金太監有意保護他,故意罵了李千尋一通。
瑞光郡主向來說一不二,何況是在背叛她的事上。
“哦!”瑞光郡主抬手止住金太監的話,“金公公,你和領頭侍衛先到門外去。”
瑞光繞在李千尋身邊,看著他,那臉不大,但脖子粗長,側臉頰兩條棱斜削下來,顯得麵目英氣十足。
瑞光繞到李千尋麵前,近近地看著他,道:“我這輩子最見不得女人做兩件事,一個是偷彆人的衣服首飾,一個是偷彆人的男人。”
李千尋眼神很板,道:“侍女隻是和侍衛私通,並未偷人。”
瑞光看著李千尋黑白分明的眼珠,道:“整個郡主府都是我的,包括你,她偷得就是我的人。”
李千尋沉默住了。
瑞光道:“好!既然你替他們求情了,那我就給你這個麵子。他們兩個,你想救誰,你選一個。”
馬表華忙向李千尋磕頭,道:“李兄,念在兄弟情分上,救救我吧,以後怎麼樣都行,就是不能閹啊,李兄求求你了,郡主求求你了。”
李千尋道:“我選那個宮女。”
瑞光冷冰冰看著他,道:“好!一物抵一物,你救了她,就閹了你。”
李千尋眼睛迅速一眨,終於抬起雙眼和瑞光的雙眼對上了,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瑞光郡主瞧他這個無辜的樣子,抿著嘴憋著笑,但笑容卻綻放在臉上其他的每一寸皮膚上,十分嬌媚。
她道:“怕了?是還要娶妻生子麼?舍不得?”
李千尋道:“是。”
瑞光郡主複坐回榻上,道:“金公公許成進來。”
隻見金太監和領頭侍衛許成匆忙跑了進來。
聽郡主道:“侍衛馬表華與宮女林池池無視郡主府奴才家法,私通互奸,著令閹勢馬表華,將林池池趕出郡主府。”言罷停了下,看著金太監和許成,又道:“你們二人也有瀆職之責,革去一個月薪俸。”
金太監和領頭侍衛許成麵麵相覷,不知道李千尋施了什麼魅惑的招數,居然說服了郡主,郡主一向嫉惡如仇,更何況是這種事,這次格外開恩還真是罕見。
他們二人急忙跟著認錯。
隻是馬表華那肯接受這個處罰,被拉走的時候哭得連爹娘都喊出來了。
隻等著馬表華的聲音漸漸遠去之後,瑞光道:“這樣的色徒,我不閹他,不知道他要還多少女子呢。”
金太監忙道:“郡主英明。”
瑞光看了一眼李千尋,杵在那裡,臉色冰凝。
瑞光道:“馬表華原來是二等隨從侍衛吧,既然撤了他,那就該找人替補上了。”
金太監微笑道:“不知道郡主心裡有沒有主意了?要不叫領頭侍衛許哥兒推舉一個。”說著毒辣辣地掃了李千尋一眼。
李千尋不說話,也不動,嘴唇緊緊的閉著。
這蠢驢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許成道:“車馬侍衛張秋劍聰明機敏,郡主若覺喜歡,可以考慮提拔。”
瑞光揚手止住許成的話,道:“不用了,就叫李千尋替代馬表華的位置吧。”
金太監笑嗬嗬走到李千尋身邊,暗裡踢了踢他的小腿,在他挺硬的腰上擰了下子,道:“還愣著?還不謝謝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