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乜了他一眼:“‘抬杠’這個詞也是你聽我的,有本事不要用啊!”
老林嘖嘖的歎:“這麼小就已經不把你的老父親放在眼裡,以後還了得?”
楚辭裹緊了小毯子準備睡覺,閉眼之前他道:“以後我就是一家之主,你靠邊站吧你!”
箱子裡之前裝的是兩把重軸,而楚辭又長得小,躺進去也完全放得下。他縮在毯子裡活像一隻找到了窩的小貓,就差頭頂長兩隻毛絨絨的小耳朵。
老林好笑又無奈的搖了搖頭,示意西澤爾動作輕一些。
……
升降井平台的鎖鏈忽然撞上了齒輪,“哐啷”一聲重響,震得楚辭腦殼都錯位了兩毫米。
他嘟囔:“總有一天我要讓萬磁王把這破爛收走……”
西澤爾發現這個小孩總會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怪話,難不成這是當下某種網絡潮流,而他因為中央軍校的封閉軍事化管理,已經和社會脫節了,和這孩子產生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悄悄問老林:“楚辭他多大了?”
老林隨口道:“十歲吧?也有可能比十歲大,我忘了。”
西澤爾:“……”
就在這時候,升降井平台到達倉庫停了下來,楚辭睜開眼,看了看老林和西澤爾,睡眼朦朧的道:“你才十歲,我明年大學畢業!”
老林唏噓:“羨慕彆人是沒用的,你也就會接個焊接鉗管道。”
楚辭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閉上眼睛又睡著了。
西澤爾把裹著毯子的楚辭從箱子裡抱出來,小小一團的孩子,還沒有他的鏈式機槍重。他這樣挪動,楚辭竟然也沒有醒,似乎睡得很實。
“他好像很累?”
“他精力可充沛,”老林道,“將近三天沒合眼——把他放在旁邊那間屋子裡就行,你也去休息,九個小時之後再注射一次抗發炎藥劑。”
西澤爾見他又拿起了防輻射服,不禁問道:“你要出去?”
“暫時不,”老林將防輻射服扔進了工作間,“但是六點我要去斯諾朗醫生那裡,要是楚辭醒來我已經走了,告訴他我去了診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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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醒來,看到的依然是濃黑夜空。
現在他忽然覺得,也許當年的霧霾也沒有那麼不可忍受,人類的科技工具在進步,可是自然回饋給他們的災難也在升級換代,生存,變得越來越艱難了。
醒來之後他餓的幾乎脫力,櫃子裡放著之前馬克送來的劣質能量塊,他剝了一塊塞進嘴裡,口感和味道都十分糟糕。在心裡懷念了一遍火鍋燒烤奶油蛋糕奶茶肉夾饃手抓餅烤冷麵之後,他又灌了一杯涼水,窗外雨聲小了,但是卻並沒有停。
“你醒了?”
楚辭回頭,見西澤爾站在門口,他的臉色比之前好了點,顯然正在恢複。
“林先生去了診所,”西澤爾說道,“他走之前讓我告訴你。”
“我知道他肯定會去,”楚辭將能量塊扔給西澤爾,然後看著空蕩蕩的櫃子歎氣,“這個時候,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呀……”
他在想,離開錫林未嘗不是個正確決定,恰逢此時,西澤爾問:“林有沒有告訴過你,離開錫林下一站去哪?”
“問得好,”楚辭煞有介事的點頭,“我也想知道。”
“……”
“他說沒有計劃——”
“就是真的沒有。”楚辭坐在了窗戶前的地毯上,窗裡裝著一方濃重黑夜,讓人失去眺望的**。
西澤爾平和的道:“臨時決定?”
“也許吧,但他不肯說原因。”楚辭猜測,“也許是因為輻射雨,也許是害怕基因異變?”
一個能麵不改色在迷霧裡殺死異變怪物的人,怎麼會畏懼?
這句話西澤爾沒有說出口,縱然他覺得自己見聞不少,但是老林依舊是他見過最神秘不可捉摸的人之一,上一個給他這種感覺的,是前任基因控製局局長、現聯邦眾議院議長,拜厄·穆什先生。
楚辭“唉”了一聲:“基因異變這玩意,難道真的不可預防嗎?”
“隻能把傷亡減輕到最低,”西澤爾低聲道,“這也就是基因環最大的作用,聯邦基因控製局會實時監測每一位公民的基因數據變化,在危急時刻做出最迅速的反應。”
楚辭大概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但他還是問道:“會怎麼處理?”
隔了幾秒鐘,西澤爾才道:“基因控製局下設危險事件執行委員會,有獨立的裁決中心,隻對基因控製局局長負責。”
楚辭道:“但是我們遇見的基因異變者是非法出生,他沒有基因環。”
“他們不僅靠內置基因環監測,每一顆聯邦星球上都裝有監測雷達,基因異變者所產生的紅外射線和普通人不同,這種射線會觸發監測雷達……”
“執行委員會,”楚辭動作很小的咽了一下口水,他覺得自己隱隱捕捉到一些什麼,“是怎麼樣一個……”
他想了半天沒有找到合適的定義詞,而西澤爾忽然道:“ 你知道裁判所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是想屠鵝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