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o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在麵對什麼不可饒恕的侮辱,她忍無可忍道:“我有一個運行存儲很大的服務器。”
楚辭:“很大是多大?”
Neo冷漠臉:“裝得下整個霧海所有網絡用戶的曆史信息痕跡。”
楚辭:“……”
大戶人家。
他替隻配擁有一個機甲核的埃德溫留下了羨慕的淚水。
結果到了晚上,南枝早早的將酒館打烊,燉了排骨湯端出來大家一起在吧台邊的桌子上吃飯,沈晝姍姍來遲,疲憊的告訴楚辭和Neo說,二星的航空係統形同虛設,他得去港口找人才能坐到去碎葉星的星艦,然後Neo麵無表情地拿出終端一通操作,抬頭冷漠的道:“好了,三天後晚上21點,一艘叫‘回鄉’的船。”
沈晝:“……”
Neo啜了一口湯,道:“還不如我自己走呢。”
沈晝:“…………”
他摸過一隻碗湊到嘴唇邊,訕訕道:“我隻是對二星不熟……”
Neo:“枯葉蟲都比你有腦子,您就是天工造物有不測風雲拚湊出來的奇異物種,簡稱奇行種嗎?”
沈晝:“……………………”
一旁的左耶完全不敢說話,生怕說錯了一個字被Neo大佬無差彆攻擊。
南枝輕飄飄說了一句:“女孩子不要隨便罵人,不值當生氣。
吃過晚飯,楚辭本來趴在廚房門口看沈晝洗碗,看了幾分鐘覺得無聊,就回到了自己臥室裡,Neo依舊坐在終端光屏前不知道在乾嘛,楚辭湊過去看了幾眼,發現上麵的代碼和數據流他一個也看不懂,而Neo的手指在操縱鍵盤上幾乎打出了殘影,快的讓人心驚。
他本來是想休息一會然後在終端裡找找之前存的資料看,剛剛閉上眼睛,散出去的精神力就開始像水波般回湧,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豁然睜開了眼睛。
就像是分流出去的水遇到了障礙,裹挾著一些陌生的聲音和感覺回流到他的腦海,夾雜著冰涼的夜色,陌生人類高度集中的精神情緒,和一些不可避免的氣流摩擦聲。
以及一陣沉穩的心跳,像是擂動的鼓點,一聲,又一聲。
“有人闖進來!”
楚辭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在Neo有點呆滯沒有反應過來的神色中,推開臥室門直接走了出去。
Neo糾結了半響,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楚辭走路幾乎沒有什麼響動,他朝著沒有住人的那半邊走廊走去,低聲對Neo道:“去叫沈老師。”
然後從牆角抄起南枝那把老式的骨架傘。
這傘大概是個複古物件,拿在手裡沉甸甸的,Neo去找沈晝,楚辭扛著傘走到了走廊儘頭的窗戶邊。
窗戶開著,半扇窗扉洞開,窗外夜色茫茫然。
楚辭目光平視著前方,眼底映出夜幕低垂、星河耿耿,手裡卻一點也不含糊的,將老式的雨傘慢慢探出窗戶之外,使勁往下一捅!
他清楚的聽到了一聲低低的咒罵,然後是重物落地的悶響。
楚辭冷笑著收回了雨傘:“哼,有本事走正門給我看看?”
正好沈晝被Neo叫了出來,他快步流星的走過來,問:“出什麼事了?”
楚辭指著窗戶:“有人想從這爬進來被我用雨傘捅下去了,我們下去看看是個什麼品種的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擁去了後院,可是那扇窗戶對著的地麵彆說是人,連個飛蛾都沒有,幾個人還在那塊空地乃至門外的後巷都搜查了一番,卻依舊沒有找到什麼痕跡。
於是回去的時候,左耶還沒有進門就大喇叭開始廣播:“會不會是你感覺錯了,指不定沒有人,是你的幻——”
他從後門進了到小酒吧裡,一眼看見的是吧台,吧台邊卻正坐著個消瘦的金發男人。
沈晝下意識的將楚辭和Neo擋在了身後,低聲道:“不是打烊了麼?”
而緊接著,左耶驚喜的叫出聲:“修斯!”
他手舞足蹈的蹦了過去,一路撞翻三把椅子,撲過去就給了金發男人一個熊抱。
金發男人竟然也沒有嫌棄,反而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很久不見,我的朋友。”
左耶鬆開了他的肩膀,得意洋洋的對沈晝道:“哥,這就是馮.修斯,不用找他了。”
這時候,南枝從吧台後出來,打開了一樓的燈。
楚辭躲在沈晝背後看過去,馮.修斯坐在吧台前的高凳上,臉頰消瘦而輪廓立體,金發在燈下熠熠生輝,藍眼睛像深邃的海,他確實是個很英俊的男人……如果忽略他額頭上那個腫得老高的大包的話。
這一瞬間,楚辭忽然明白了自己那一傘戳在了什麼地方,他默默往後退了幾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腦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