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o沒有答應,但是他知道她已經去調資料了。
這件事距離現在過去了四年,沈晝之所以舊事重談,是因為剛才和西澤爾的幾句談話提及過此事。那一年的年末是多事之秋,許多事情都發生在那時候,包括他一直沒有找到真相的兒童拐賣案子。
一直沒有找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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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澤爾在和靳昀初通訊完畢之後的十個小時抵達北鬥星港口,這算是很快的速度,因為給他開走的是型號最先進的戰艦,但即使如此,他回到北鬥星的時候,靳昀初還是和他擦身而過,去了中央星圈。
他隻能在通訊裡詢問那位叫南枝的女士的去處。
“她應該不在北鬥星。”靳昀初道,“南枝女士同意將林暫時由北鬥學院管護,自己因為有事需要離開幾天,而等她回來,估計那孩子也應該就從179出來了。”
西澤爾點了點頭,雖然法律關係上的監護人是沈晝,但是看上去平時照顧楚辭的應該是南枝,他還是想見見這位女士。
“她……”靳昀初罕見的猶豫了一瞬,斟酌著道,“是一位非常迷人的女士。”
而且靳昀初總覺得,她看著自己的眼神,有幾分奇怪。
“她的個人注冊地址在北方星係的素式星,我早些年去過那裡,那個女人的氣質……和素式星總有幾分違和。”
當時的靳昀初這樣說道。
西澤爾有些好奇
,因為白粵對沈晝的評價裡也有類似的話語,但是這個話題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得知,靳昀初此行,正是去往中央星圈參加杜賓德總統的葬禮。
西澤爾被暮少遠元帥的副官克瑞斯叫去了辦公室。
“杜賓德總統被刺殺,”暮少遠元帥開門見山的道,“在這個時間節點上,我勸你最後不要有回中央星圈的念頭。”
西澤爾道:“我知道。”
其實回程途中在和靳昀初通訊的時候她就提起過這件事,畢竟西澤爾的母親和妹妹當時在案發現場,但同樣因為保密而沒有第一時間通訊他,直到他從靳昀初口中獲知了總統被刺殺的消息之後,才匆匆的和穆赫蘭元帥打過一次為時不到五分鐘的招呼。
“特地叫你過來隻是為了提醒你,”暮少遠元帥負著手,從椅子上站起來,“最近的中央星圈的氣氛可能會緊張起來,那雖然是你長大的地方,但不要掉以輕心。”
西澤爾輕微的皺了皺眉。
畢竟還年輕,暮少遠在心中歎了一聲。明麵上,他和奧布林格·穆赫蘭之間齟齬深重,聯邦人儘皆知,暮少遠雖然欣賞西澤爾,但如果穆赫蘭元帥反對,他是不可能將西澤爾·穆赫蘭留在邊防軍的,也就是說,奧布林格·穆赫蘭從一開始就沒有反對過西澤爾入邊防軍的編製。
他一早機從311艦隊的事故問題上嗅到了一些什麼東西,在靳昀初從月神星帶回西澤爾之後就順水推舟將他推出了中央星圈。
“你不僅是邊防軍的軍官,是一名師長,”暮少遠沉沉道,“你也是陸軍總帥的兒子,不需要時刻銘記這個身份,但有時候,你也需要記住這一點。”
西澤爾依舊什麼話也沒有說。
他走出軍總大樓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見暮元帥還穿著去主衛三那套常服,竟然忘記了換軍裝。西澤爾無意識的動了動嘴角,去了179基地的監測中心。
之前那位工程師已經認識他了,姿態頗為隨意的直接拉了一麵光幕在他麵前,問:“需要給您配備一名技術員嗎?”
西澤爾道:“謝謝,我自己就可以。”
工程師看著他動作好不滯澀的更改終端上的指令,光幕上不斷呈現出各種各樣的數據,索然無味的搖
頭感歎:“人要是什麼都能做就會失去對世界的新鮮感……”
而與此同時,光幕裡正好呈現出楚辭三人剛剛殺完巨蟒,仰麵躺在雪地上看極光的一幕,陳柚捧著臉說:“好好看哦,像做夢一樣,我從來沒有見過除了藍色意外其他顏色的天空。”
遠處的冰湖倒映著極光,就像將星辰傾倒了進去,而極光之下,林楚辭雪□□致的臉頰上落了一層陰影,顯得不那麼真實,卻非常安靜,周圍的聲音在逐漸消退,仿佛一條河流,帶走了它們。
暮少遠剛才的話還在他腦海中。西澤爾很少關注到聯邦政界,但這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懂。杜賓德總統被刺殺,隻能是上議院議長拜厄·穆什遞補上任,他曾是基因控製局的局長。
基因控製局……
光幕裡楚辭道:“我見過。”
西澤爾的思緒不由中斷,想起他小時候,沉黑眼眸也總是明亮非常,像星星。
現在……楚辭烏黑的眼睫半闔著,平靜而漫不經心的,遮去他眼裡銳利的亮光。
他真的長大了。
在幾年前,西澤爾也像他這樣,躺在雪地上靜靜仰望著極光,孤零零一個人,四肢和身軀都埋入冰雪,心也跟著沉墜,不知道第二天將要麵臨什麼。
他也會迷茫。
而幾年之後,他坐在安靜的光幕前,第二次看見179基地的極光。
和林楚辭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沒什麼高興的事給你們分享,不如發點紅包大家一起開心一下,2分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