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通訊兵一邊彙報一邊打開了偵查組傳送回來的記錄,“機,機甲?!”
記錄片段上正是他們將要通過的山坳口,此時盤踞著幾台鐵灰色的巨大機甲,光學鏡都沒有亮起,看上去姿態頗為悠閒,但是運輸隊長知道,一旦他們的運輸隊伍靠近,那些鋼鐵怪物的手臂前炮和肩炮上就會迸射出亮紅的奪命火花。
副隊長道:“檢測一下這些機甲的番隊記錄號。”
通訊兵連忙將畫麵信息截取出來去搜索,半響,呐呐道:“是35師第一機甲特戰團二營的番號。”
“……”
“用機甲特戰團攔截運輸隊,”運輸隊長眼角抽了抽,一把將揉成團的雨衣扔在角落裡,“虧35師這幫小子他娘的想得出來。”
他在終端上調出地圖瞄了一眼,道:“繞過落雪山和莫聲山,我們沿著寧苦河往下走。”
“可是隊長,沿著寧苦河我們就得經過米弩峪口……”
“哦……”運輸隊長撓了撓下巴,緩緩道,“米弩峪口現在走不成了。”
因為溫師長為了淹卻蘭主城,逼35師指揮部後撤,掘斷了米弩峪口的寧苦河水壩,並且將若蒂斯河和寧苦河的交叉河道全部炸通,現在的米弩峪口就是汪洋一片,要想過去,除非坐船。
運輸隊長歎了一聲:“那再繞遠一點,走通河軌道吧。”
旁邊的副隊長搖頭:“太遠了,都到湯臣河下遊了。”
“那你說怎麼辦?”運輸隊長氣悶的吸了一口潮濕巴巴的煙,“要不就得走渡風港,那裡可就不止一個機甲小隊這麼簡單了,35師第一機甲特戰團的精銳,咱的保衛隊打得過?”
“上報師長吧。”
“上報師長,師長也會讓我們繞,”運輸隊長擺了擺手,“運輸途中不要和敵人起正麵衝突,保全物資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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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運輸隊伍卡在鳥見川平原邊緣進不來?”朱副師長人還沒有走進指揮部,聲音已經先到了。
他昨天去了東城區邊緣,那裡的人工蓄水河兩岸已經修築起了防禦工事,兩軍隔河相望,氣氛劍拔弩張。
拉爾米勒奇問:“東區那邊怎麼樣?”
“沒什麼動靜,”朱副師長擺了擺手,“防禦工事照修,內務照整,但沒有要反撲的意思。”
他轉頭問道:“運輸隊怎麼回事?”
“我就說納金斯留在渡風港準沒好事,”三團團長白爾德差點翻白眼,“他還記得他是機甲特戰團的團長嗎?親自操縱著機甲去攔截我們的運輸隊,可把他給厲害壞了。”
“納金斯?他不是在渡風港嗎,”朱副師長甩了甩不小心被雨打濕的衣袖,抬頭問,“我們運輸隊又沒從他那走。”
“我們走到哪他追到哪,”溫敬山無奈道,“運輸隊都繞到湯臣河下遊了,他還能追過去,而且納金斯還是親自去的。”
拉爾米勒奇指了指監視屏幕,工程組便回放了一條監視信息片段,畫麵上正是昨晚的通河軌道。
疾風驟雨陰沉如晦,天幕傾覆倒垂一般混沌,冷白的水霧彌漫裡,通河軌道就像是死樹枯裂黝黑的枝乾,而軌道上的運輸隊沉默前行著,直到隊伍行徑到軌道的某個交叉口出現了一尊龐然大物。
銀灰色,雨流衝刷出它冷酷而又強硬的輪廓,光學鏡折射的幽光在暗夜中像是明銳的刀刃,一刀將運輸隊的前路斬斷。
這架機甲的機師似乎察覺到隱沒在雨勢中的小偵察機,抬起“頭”朝著偵察機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抬起機械臂,對著收錄鏡頭做了個很傳統的手勢——
豎起中指。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機甲的機械臂本來沒有“手指”,他特意調整出機甲的勾爪,就為了對著鏡頭豎中指。
朱副師長“嘶”的倒吸了一口氣:“這是納金斯的‘雷神’?他一個機甲特戰團的團長,跑去追運輸隊?”
他的語氣有些不可置信。倒也不是說機甲特戰團不能追運輸隊,但是你都叫“特戰團”了,再怎麼說也是精銳,精銳部隊追著人家的物資運輸隊打,不僅不覺得丟人還耀武揚威,奪筍呐。
“你忘了?他不僅追著打運輸隊,還炸過運輸線呢,”拉爾米勒奇冷笑道,“35師的特戰團長真是無所不能。”
“這還真是納金斯能乾出來的事。”白爾德“嘁”了一聲,“他們是鐵了心不讓我們的運輸隊進卻蘭,但我們不可能就這麼撐著,現在距離計劃的到達日已經晚了四天了。”
“我們的運輸隊伍繞遠路就是為了不和他們發生正麵衝突,”溫敬山道,“畢竟物資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但他們要是非得追著不放,那我們也就隻好,活動活動了。”
……
【演習記錄:九月三十日下午十五時二十七分,35師第一機甲特戰團三營、四營與177師機甲特彆戰鬥隊一縱隊於通河軌道發生正麵交戰。最終,1177師機甲特彆戰鬥隊一縱隊獲勝,35師第一機甲特戰團三營、四營暫撤回渡風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