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山將戰損報告撥在一邊,似乎並不在意昨晚那場戰鬥讓他損失了多少機甲,他的視線依舊停在戰場的回放記錄上。
他忽然問道:“東城區現在什麼情況?”
“還是那樣,”朱副師長擺擺手,“我前天下午還看見連城鈺在瞭望塔上晃悠呢。”
溫敬山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接著道:“我們的運輸隊改變運輸路線,走備選路線是在什麼時候?”
“二十七日。”
“到達鳥見川平原呢?”
“二十九日的淩晨。”
溫敬山呢喃道:“已經四五天了……”
“什麼四五天了?”朱副師長疑惑。
“從我們的運輸隊遇到敵人搞鬼,到昨天晚上兩軍正麵交戰,已經過去四五天了,”溫敬山淡淡道,“準確的說,是四天十三個小時。”
他說著,撤銷掉了從終端上調出來時間記錄。
“四天十三個小時怎麼了?”
“四天十三個小時能發生的事情可太多了,”溫敬山說著,幾步跨到通訊組跟前,冷聲道,“通訊偵查前哨指揮,今天晚上務必把偵察機給我送東區,我倒要看看穆赫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他皺著眉在原地站了幾秒鐘,對曲光凝道:“你來負責,全麵配合偵察,不要出差錯。”
“是!”
入夜。
主城區和東城區相間隔的人工蓄水河道上方發生了小規模的非接觸戰,主要表現為177師往河對岸投了兩枚聲波炸彈,這種炸彈倒是傷害性不大,但是動靜不小,震天動地一聲巨響,35師正在睡覺的軍官士兵全都從睡夢中驚醒了。
尤其是瞭望塔上剛剛換崗下來的哨兵。
氣憤的哨兵躲在瞭望塔窗口之後大罵177師王八蛋,177師的投彈手心想,你們狙我們運輸隊的時候也沒好到哪去,於是越想越氣又投了幾枚。
於是35師回敬了幾枚閃光彈,照的夜空猶如白晝。
聲波和光照此起彼伏,叫板和怒罵接二連三,就在這樣亂七八糟雞飛狗跳之中,35師的雷達監測網絡出現了三秒鐘的空白,但是前哨防圈的偵查組並沒有發現,就在這三秒鐘的空擋裡,177師的微型監視器飛過了人工蓄水河,飛過了35師的防線,飛入了東城區之中。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這波胡鬨一般的衝突暫歇,兩軍各回到了自己的防線之內,夜晚重歸寧靜。
而又半個小時之後,177師指揮部傳出一聲驚呼。
“師長!東城區空了!”
“什麼?”
“35師的主力軍不見了,我們之前監測到的是他們提前設置好的全息投影……估計現在隻有防線的瞭望塔上有人。”
溫敬山盯著監視晶屏上傳送回來的畫麵,皺眉道:“那熱感應呢?生物紅外反應係數完全正常?”
“裝備部初步報告說,敵軍很有可能采用了一種模擬裝置,能無差的模擬出人類的紅外反應……我們無法近距離偵查,很容易被騙過去。”
“這不胡扯呢嗎!”朱副師長語氣有些暴躁,“三四個團的人,就這麼從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溫敬山拍了怕他的肩膀,遞過去一瓶水,道:“生什麼氣,打仗呢,生氣有什麼用。”
“沒生氣,”朱副師長擰開瓶蓋仰頭灌下小半瓶水,一抹嘴巴道,“我現在就想知道他們人去哪了。”
“這才是他撤出主城區的真正原因吧?”拉爾米勒奇平靜的道,“東城區接近環城軌道,地下通道的出口也在那裡,出城就是湯臣山,隻要進入山林,我們想要追擊,就會變得無比困難。”
“關鍵是,他是怎麼撤出去的?”朱副師長抱起手臂,“穆赫蘭擱這給我玩捉迷藏呢!”
溫敬山笑道:“那你猜猜,他是怎麼撤出去的。”
……
與此同時,演習指揮中心。
早上劉副官帶著楚辭去戰地醫院拿藥,按照路程計算最多半天就可以返回,但是直到傍晚兩個人也不見蹤影。起初靳昀初以為是老劉帶著楚辭多玩了一會,可是耽誤了時間老劉沒有理由不提前報告,等到她去通訊的時候,兩個人的終端都已經聯係不上了。
而緊接著,她就接到了氣象部的預警,湯臣山次峰北坡發生了地震。
靳昀初按了按額頭,剛要聯係搜救隊,終端上忽然跳出劉副官的通訊申請,她立即選擇了連接。
“總參,我是老劉,”劉副官的聲音聽上去焦頭爛額的,“我們在路上遇到了滑坡隻好棄車步行,小林他走丟了!”
“……”
隔了兩秒鐘,靳昀初心平氣和的道:“你怎麼沒把自己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