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誤會!”楚辭斬釘截鐵的道,“我以為他們要打我,而且我下手很輕,隻是暫時昏迷。”
小隊長苦澀的想,這不是他們打不打你的問題,也不是你下手輕不輕的問題,是你一個學機甲的在校學生,十來歲,看著眉清目秀弱不禁風,徒手打暈兩名現役士兵,這合理嗎?
西澤爾哭笑不得,問小隊長:“送到醫療站了嗎?”
“已經送——嗯?”小隊長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師長,您弟弟真的是機甲機動係的嗎?”
西澤爾“嗯”了一聲,大概沒get到小隊長糾結的點,這位小隊長隻好帶著滿腔疑問走了。
但是他的代理團長連城鈺為他補齊了他心中的問題。
“這孩子細胳膊細腿的,怎麼能放倒兩個偵察兵?”連城鈺抱起胳膊,臉上寫滿問號。
白粵默默道:“他可是今年‘魔鬼之城’的第一名。”
連城鈺皺眉:“今年的第一名——去過‘深淵’的那個?”
白粵點了點頭。
楚辭看向西澤爾,西澤爾低聲道:“連城鈺,一團團長。”
“連城團長好。”
“你好,”連城鈺上下打量了楚辭幾秒鐘,大概也和偵查小隊長一樣有諸多疑問,但是礙於西澤爾就都沒有問出口,最後憋出來一句,“真不錯!”
……
行軍並未停止,楚辭趴在車窗口看了一會外麵連綿成一條長線的山景,好像流淌的綠色河流,西澤爾就坐在他旁邊,好笑道:“所以是劉副官為了帶你兜風特意饒了遠路,所以才遇上了地震?”
“對,”楚辭點頭,“就是這麼倒黴。”
“我現在是不是暫時不能回指揮部?”楚辭低頭瞟了一下終端,到現在也還是沒有檢測出來星網信號,之前是信號基站損壞,現在大概是因為行軍隊伍中開啟著某種屏蔽裝置。
“剛才那個小隊長說你們不能暴露位置。”
“理論上來說不行,”連城鈺摸著下巴,“但送你回去是沒問題的,不過回不回指揮部都得先從山裡出去。”
楚辭“哦”了一聲:“那不回去了,反正我是來學習的,在指揮部和在你們師部沒什麼區彆。”
“啊?”連城鈺懵了一下,“這恐怕不行吧?我們打仗呢——”
而西澤爾卻問:“靳總會同意?”
“會啊。”
西澤爾點了一下頭:“那你先留下,等什麼時候想回去我再送你回去。”
“行。”
連城鈺:“……”
我們打仗呢!
但他從來都懶得猜西澤爾的心思,因為猜不透,他們師長年紀輕輕,卻內斂深沉的很。連城鈺噓了一聲,提醒道:“現在距離基努山已經很近了,師長。”
西澤爾淡淡“嗯”了一聲,沒有答話。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楚辭忽然問,“我昨天早上從指揮中心出來的時候戰報不是還說你們在卻蘭東城。”
西澤爾還沒回答,連城鈺已經率先出聲,將納金斯如何牽製177師,以及他們如何從地下通道撤出來複述了一遍,講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熱血沸騰。讓楚辭覺得此人以後如果不當團長了,可以去社交媒體平台上開一個有聲賬號講故事,一定人氣爆棚。
“所以湯臣山裡的信號基站都是你們破壞的?”
連城鈺擺擺手:“也是為了隱蔽行蹤。”
說完他又補充,洋洋得意道:“是我們師長的預先的部署,敵人肯定沒想到!”
“我也覺得,”楚辭斜目光看了西澤爾一眼,“彆人沒他這麼損的,一座山的信號基站還有幸免於難的嗎?”
西澤爾揉了一下他的腦袋,笑道:“這可是在打仗。”
連城鈺偏過頭,心想,原來您還記得我們在打仗啊。
“那你們接下來打算這麼做?”
西澤爾輕描淡寫的道:“要反攻。”
“那我們是不是得先定一下行軍路線?”連城鈺提醒道,“還有四個小時就到基努山了。”
這時候,埃德溫在楚辭耳朵裡道:“穆赫蘭師長原本的計劃應該是走洛林山道,經過洛林北高峰到湯臣次峰,也就是卻蘭城西南。那裡臨近大裂穀,又途徑山梨河穀,山梨河川崎嶇異常,哪怕是在裂穀工業星時代那裡也少有人跡,因此很容易隱蔽行蹤。但是洛林昨天發生了地震,他們不得不改變行軍路線。”
“有其他五條路線也可以卻蘭城,但是相比起這條路線,都不是最優選。”
楚辭“嘖”了一聲,心道,原來自己不是最倒黴的,西澤爾才是。
這麼想著,他看了西澤爾一下,目光中充滿同情。
而西澤爾對連城鈺道:“繞過洛林山道,去南峰。”
“去南峰,啊?”連城鈺的聲音瞬間拔高,“去南峰?!”
白粵捂上了耳朵,而西澤爾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眉,楚辭默默的離連城鈺遠了點。
“不是,”連城鈺手掌撐著膝蓋站起來,又坐下,“南峰下去之後可是呼日尼爾城,我們不可能很快繞過去的。”
百科埃德溫儘職儘責的上線解釋:“呼尼日爾城雖然緊鄰卻蘭,但它和卻蘭不同,沒有可利用性,是一座完全廢棄的城市,廢棄原因是當年的戰爭中光流粒子炮彈最後一層外殼在剝落之後因為數據錯誤而沒有完全回收,最終掉落在了呼日尼爾城,城市毀損嚴重,外殼碎片所攜帶的輻射一直到裂穀大改造之前才清理乾淨。”
西澤爾抬起頭,道:“不用繞,我們從呼日尼爾城穿過去。”
這下子不止連城鈺,連白粵都“啊”了一聲,坐直身體道:“這不太行吧?連公布的裂穀地圖上都沒有呼日尼爾城的詳細資料……那裡很危險,更彆說大規模行軍。”
“先遣偵察。”
“先遣偵察,”連城鈺取下軍帽抓了幾把又密又硬的頭發,複又戴上,道,“就像小白粵說的,我們沒有呼日尼爾城的資料且不說,就算派偵察兵進去了,再加上奈克希婭的戰艦同步空中偵察,可是呼日尼爾城封閉多年,根本沒有建設信號基站。而且那裡長時間處於輻射中,說不定電磁波設備也會受影響,偵察兵無法使用探測設備,消息也不能遞送,也無法和指揮部通訊,這很危險。”
楚辭忽然道:“那就彆用探測設備。”
“光靠人力偵察?那需要大量的偵察兵,而且所耗費的時間恐怕比繞過去還要慢——”
“不是,”楚辭道,“秦教授說,人類的精神立場感知精準度和敏感度可以做到不遜於探測設備。”
“那可是一座城,”連城鈺無奈,似乎是覺得楚辭在異想天開,“有哪個機師能做到這麼大範圍的精神立場感知?還得是高精準度。”
“我。”
“他。”
西澤爾和楚辭同時說道,而兩聲疊在一起話音落下,楚辭指著西澤爾的手收回來又指向自己,接著道:“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