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
出老千!
出老千就算了,你至少不要讓彆人發現,索蘭度首領出老千的技術和西澤爾做飯剪頭發有的一拚,簡稱,明目張膽的耍賴皮。
但即使如此,打了五局下來,依舊有一局是索蘭度輸了,他的牌技爛得令人發指,典型的又菜又愛玩。
第六局開始的時候已經過了次日零點,藍心打了個嗬欠,隨口問:“還沒有開始嗎?”
莫桑疑惑道:“這不是開始了嗎?”
藍心笑而不語,索蘭度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門外。
楚辭撥拉著手裡的牌,一張一張打出去,雪花一般在桌上鋪了一層,火光明滅搖曳,大片斑駁迷離的光圈投下來,如同灰色的帳縈繞著牌桌起舞,牌麵上那些奇形怪狀的方塊似乎也跟著開始跳舞,藍心白皙纖細的手指將它們一張一張揀起來,排列、重疊,重新洗牌。
嘩啦啦。
像是混雜著泥沙的流水。
她一遍一遍的洗牌,那單調的聲音一遍一遍在大廳裡響徹,可是索蘭度和楚辭都坐著沒有動。
某一刻,外麵似乎有些彆的動靜,按捺不住的莫桑起身要出去,卻被索蘭度喝止:“莫桑,坐下。”
莫桑指著大門:“外麵有聲響,我出去——”
“坐下。”
這是楚辭自見到索蘭度之後,他第一次動怒。
濃重的眉壓下來,像是兩團烏雲,他眼中壓抑著雷暴一樣的憤怒,可是嘴唇卻緊抿著,神情一動不動。
莫桑退回來,慢慢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半晌,大廳的門被敲響,藍心歎了一聲。
巨大沉重的門軋軋地推開,一隊衛兵走進來,楚辭抬起頭去看,走在最前的兩人押解被五花大綁的盧瑟。
莫桑愣了一下:“這是——”
“你不是早就懷疑眼鏡城有間諜嗎?”索蘭度沉聲道,“這就是。”
莫桑的眼瞳逐漸瞪大,他霍然站起來,因為動作過大而帶倒了身後的椅子,“哐啷”一聲重響,餘音在空曠的宴會廳裡回響不絕。
“他交給你審訊,”索蘭度道,“兩個小時之內我要知道結果。”
“是。”莫桑低沉的應了一聲,招呼那隊衛兵離開。
大廳裡就剩下楚辭、藍心和索蘭度三個人。
“這就是,”楚辭抬了抬眼睛,“你今晚特意留下我的目地?”
“是我對你的感謝,”索蘭度笑了一下,但是笑意很快隱沒無蹤,“我早就懷疑他有問題,但是苦於抓不到馬腳,你提供的消息恰好驗證了這一點,盧瑟是奧克利的人。”
“你是故意在他麵前提及邊區的探查情況的?”楚辭抱起手臂,“所以他今夜才會冒險去情報室,想要將消息傳遞給奧克利?”
“我故意將你給我的聯絡器放在他可以找到的地方。”索蘭度道。
楚辭道:“那麼,你之前說的那些,邊區的消息,也都是假的?”
“是的。”
“真實情況呢?”
“奧克利的運輸車隊已經過了霧渡河,”索蘭度道,“但是我們沒有找到他們。”
楚辭:“……”
涼了。
他挑眉道:“那你還有心情在這打牌,抓臥底?”
“我無法確定盧瑟到底是奧克利的人還是其他勢力派來的眼線,隻有確定了他是奧克利的人,才能審訊他。”
“那如果盧瑟這裡審不出來什麼有用的信息呢?”楚辭問。
“這才是我今晚請你來的真正目地。”
索蘭度坐直了身體,他的雙手交疊著搭在桌麵上,眉頭依舊沉沉壓著,仿佛一個欲雨的陰天。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卻依舊帶著些沙啞:“我想請你幫我找出奧克利的運輸車隊。”
楚辭眯起眼睛:“你怎麼知道我能找到?”
“我知道你的精神力很厲害。”索蘭度認真的道,“隻要你願意幫我,我可以答應幫你做三件事,傾我所能。”
楚辭看著他:“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依舊那樣坐著,靠在椅子後背上,手臂抱在胸前,姿態並不端正,甚至有些鬆鬆垮垮的散漫,看過來的目光也依舊是平靜的。但是索蘭度卻感覺到了壓迫,一如今天早上他抽出匕首壓在自己喉嚨上時,刺骨的寒冷。
這是獵人注視著獵人的眼神。
“放心,”索蘭度斟酌著開口,“你的朋友沒有吐露分毫和你相關的事,儘管我威脅了他,但是他很勇敢。”
“我之所以猜到你是用精神力場感知某些信息,是因為藍心的老師,我的上一任情報官曾經是個機師——我從丹尼爾斯學院將他救出來的,所以我和藍心對精神力都有一些了解。”
“奧克利的車隊已經過了霧渡河,”藍心憂心忡忡的道,“可是荒原太大了,我們找不到他,也許他們就藏在某座垃圾山後,用不了多少力氣就可以炸平整座眼鏡城。”
楚辭看著她,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