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啊!
但現在的他還沉浸在自己按時按質完成了老板交待任務的開心之中,於是也就沒有在意撒普洛斯未說完的話。
“原價?”楚辭訝然道,“原價凱特蘭會願意買。”
“會的,”雨多回答道,“我告訴她斐勒短時間內拿不出這麼大數量一批軍火,她比我更清楚這件事,想必斐勒當時和她談判的時候也沒有許諾一次性提供。而且三葉科技生產的軍火隻供應財團和大勢力,有時候就算你想要購買,也是沒有門路的。我們這批貨比斐勒的質量高明好幾倍,凱特蘭首領當然願意為之買單。”
“還有一個原因是,我想她透漏了您的姓名,她有和您交個朋友的意思,後來我們離開的時候她表示想要和我們長期合作也同樣說明了這一點,所以……”
“不愧是多年經驗的軍火商,”楚辭感歎道,“萊茵先生說得對,有你幫忙我確實可以放心了。”
雨多慌忙道:“謝謝您的肯定,這是,是應該的。”
“對了,一星的情況怎麼樣?”
“我走的時候第五區又開戰了,”雨多有些憂心忡忡地道,“李老板最擔心還是卡隆會不會最後破罐子破摔,直接親自派人下場,否則的話,靠著您提供給他們的軍火,他們完全可以將戰線拉長。”
“不過聽說溫斯頓已經專程約談過卡隆,如果卡隆還有絲毫的顧忌,應該暫時不會親自派人下場。”
溫斯頓是一星二號城市上三區的財團之一,卡隆的做法打破了一星的平衡,其他財團當然會心生不滿。
“但這隻是暫時……”楚辭沉吟了一下,決定將這件事交給艾露特·萊茵,讓他去想。
西澤爾被慕容開叫去了司令部,楚辭慕容開此舉非常鄙夷,仗都還沒有開始打呢,戰略計劃先做了一二三四五,於是中午吃過飯,他決定去司令部將自己老婆搶回來,結果剛走進指揮室的門,慕容開就回過頭大聲道:“林老板,剛才凱特蘭通訊說,斐勒又給她開了新的條件!”
“什麼?”楚辭挑眉,“他是想搶我的生意?”
慕容開神情凝重地點頭:“我覺得是的。”
還不忘發表評論:“他真是狗膽包天呐,敢惹到林老板頭上。”
西澤爾道:“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凱特蘭首領並沒有打算答應,不然她還能通訊告訴你斐勒的兵力和火力儲備?”
他看向楚辭,好奇道:“雨多先生是怎麼和凱特蘭首領談的?她似乎很願意和我們結盟。”
楚辭豎起大拇指:“雨多,談判高手。”
“凱特蘭拒絕了斐勒?”他接著問。
“沒有,但是也沒有點頭,”慕容開眉飛色舞,“吊著他,然後凱特蘭悄悄放我們的人過去,打斐勒個措手不及!”
楚辭道:“搞偷襲啊?是西澤爾主意吧。”
慕容開道:“是啊,你怎麼知道?”
他立刻轉向西澤爾,譴責:“這是機密,你怎麼能隨便說給彆人呢?”
西澤爾好笑道:“我沒說。”
“我猜的,”楚辭擺手,“他上次演習的時候偷襲溫師長多少回……”
“不就一次嗎?”西澤爾挑眉,“還有什麼時候。”
“我和納金斯偷偷摸到主城去炸軌道中轉點不算嗎?不都是聽了你的命令。”
“算。”西澤爾點頭。
“我討厭彆人在我麵前說我聽不懂的話,”慕容開聲調平板地道,“該死的聯邦人。”
楚辭反唇相譏:“聯邦人吃你家飯了?”
慕容開嘀咕道:“你又不算是聯邦人。”
“可是西澤爾是啊。”
慕容開“嘖”了一聲:“你心裡果然隻有他。”
楚辭得意:“那當然。”
慕容開動作誇張地摸了摸胳膊,表示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而這時候,指揮室門再次開了,簡純抱著貪玩進來,楚辭從她手裡奪走了貪玩,慕容開蹭過去也想摸貓的時候,卻被貓打了一頓,他氣憤地想,不僅要被秀恩愛,還要被自己的貓打,外麵的斐勒還對他的領地虎視眈眈,這種內憂外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您叫我?”簡純道。
慕容開摸著自己被貓撓得五花八門的手臂,極其草率地道:“你去,今晚把斐勒那支自由武裝隊乾掉。”
簡純:“……老大,我們是不是應該開個會討論一下作戰計劃?”
慕容開說:“你去找西澤爾談論吧。”
“你這個星區防衛隊司令官也讓西澤爾來當好了。”楚辭翻白眼。
“切,”慕容開發出一聲輕蔑的氣音,“誰愛當誰當,老子不乾了。”
說完揚長而去。
半晌,西澤爾道:“慕容司令,一直都這麼任性嗎?”
“沒事,”簡純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已然司空見慣,“放心,他還會回來的。”
果不其然,十幾分鐘後,手裡端著一杯咖啡的慕容開又回來了,他有氣無力地道:“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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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燈塔在一瞬間熄滅,就仿佛神明攫取了世界的光,地下城陷入沉重濃鬱的黑暗,唯有一些門店的櫥窗還亮著,霓虹像是一陣風,無聲變換,最後也逐漸熄滅了。
中心線以南附近駐守著斐勒的武裝隊伍,他本人也在這裡。自昨天從星區防衛隊司令部出來之後他就沒有回去過基地,他在等,等凱特蘭的答複,和一個合適的時機。
如果不是因為安插在凱特蘭身邊的間諜,他也不會知道凱特蘭這個女人竟然打算背叛他,可是他現在還不能殺了她,但是她願意將自己的人馬放進來駐在中心線附近將會是她做過最後悔的一個決定,斐勒冷笑,這一次他開出的條件足夠豐厚,凱特蘭一定會忍不住答應他,等到明天……其他三支隊伍一齊調撥過來,他會先用凱特蘭開刀!
他的目地從來就不是慕容開,隻是借這個機會,侵吞凱特蘭的領地罷了,然後繼續往北越過中心線給慕容開一個教訓。打慕容開他沒有底氣,但是凱特蘭……綽綽有餘。
他點燃了一支煙,青色的煙霧幽幽散在淒迷夜色中,斐勒看了一眼時間,他隻需要再等六個小時,他所期盼的時刻就會來臨……
“為什麼我這個機甲戰隊指揮官要和你一起來偷信息密鑰啊?”
斐勒營地的某個黑暗角落,簡純忍不住如此吐槽。
“因為你說你想和我一起行動。”楚辭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邊往前走,姿態散漫隨意,仿佛絲毫不擔心遇到守兵,甚至有閒心情感歎,“斐勒的營地還不如凱特蘭的基地,隨隨便便都會被偷家的啊。”
簡純:“……”
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
“你小心一點!”簡純拉住他,側身貼在一座帳篷的外壁,皺眉道,“那就是他們的信息中控台,就在那輛卡車裡。”
這時候三個巡邏的衛兵從帳篷另外一麵經過,簡純下意識要躲,卻看見楚辭仿佛一隻鷂鳥般輕盈地撲過去,抬手箍住隊列最後一個衛兵的脖子輕輕一扭,衛兵便悄無聲息地軟了下去,與此同時他掣肘一擊,正中第二個衛兵的太陽穴,前麵那個衛兵下意識回過頭,剛要抬槍,頸側就挨了一下子,也跟著倒了下去。
簡純從他背後走出來,埋怨道:“你動手之前能不能吱一聲?”
她話音剛落,楚辭就“吱”了一下,然後一腳踩在第三個衛兵脖子上,簡純悚然一驚,低下頭,那衛兵的手正按在腰間的槍套上。
“走吧。”楚辭道。
他們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信息中控台,竊取信息密鑰的具體工作都由埃德溫完成,他們隻需要靠近中控台就可以。竊取完成後楚辭立刻降信息密鑰傳送給了遠處埋伏的鬆陽,這樣斐勒的營地就會在他們的監視之中,這比放監控無人機更簡單便捷。
“和你行動真是……”簡純小聲嘀咕,讓她產生了一種什麼都特彆簡單的錯覺,哪怕是深夜探訪敵人營地,竊取信息密鑰。
“不過你為什麼要跟來啊?”他們飛快離開了營地中心區域,她也就沒有那麼緊張,“覺得好玩?”
楚辭道:“我一定要打斐勒一頓。”
簡純:“……你好記仇,幾年前的事情記到現在。”
“那倒不至於。”楚辭和她躲過又一隊巡邏的衛兵,眯眼看向了營地邊緣的一輛重卡。
“那你為什麼非得要教訓斐勒,純看他不順眼?”
楚辭飛快朝著那輛重卡奔行過去,心想,當然是因為他搶了我的生意!
擋人財路,這不是送上門來找打嗎?
“誒,你去那邊做什麼?”簡純追上他得腳步。
楚辭到了重卡旁邊,這輛卡車上裝載的果然是他所熟悉的——那架被他丟棄的N型機甲。
而就在這時,營地中央傳來警報聲,他們剛才藏起來昏迷的巡邏兵被發現了。
簡純低聲道:“快撤。”
楚辭卻道:“通知鬆陽直接進攻吧。”
說完三步並做兩步跳上了重卡的車廂。
簡純:“……”
當那架古老的、在她看來如同廢物一般的N型機啟動,掀開重卡車廂跳出來的時候,簡純還是沒有想明白事情為什麼會如此發展。
楚辭梅開二度地操縱著這架老家夥,幾乎是遊刃有餘地一路穿行過斐勒的基地,然後從天而降踩碎了裝載信息中控台的那輛卡車。
簡純坐在旁邊,用安全鎖扣將自己綁在座椅上,然後表情麻木地通訊鬆陽:“可以了,進攻吧。”
通訊頻道裡鬆陽焦急地道:“可是我們剛才失去對敵人的監控了,信息密鑰好像失效了!”
簡純波瀾不驚地道:“哦,沒事,他們更慘,因為中控台已經碎成了渣渣。”
鬆陽:“?”
老舊機甲再經過上次使用之後能源沒剩多少,楚辭隻好關閉除動力係統之外的所有能耗,而營地裡的武裝隊員們很快明白有人偷襲,反應還算迅速地架起了迫擊炮,流星一眼的炮彈降落時簡純心中一緊。
因為她知道以這架機甲的能源不足以支撐楚辭打開能量護盾,這個時候如果使用防禦,幾秒鐘後他們可能就會變成一架困在敵人槍火中孤島。
可是監視窗中,屬於炮彈的光輝愈來愈明亮,幾乎照亮了昏暗的機甲操縱倉。
然後楚辭操縱著機甲,做了一個她從未設想過的動作。機甲機械腿下縮,驟然的高度下降甚至讓操縱倉內產生了一種失重的感覺,然後“咚”一聲重響,讓簡純覺得仿佛一個失去控製的升降梯從高空甬道墜落在地。
接著操縱倉內天旋地轉,如果不是因為她提前將安全鎖扣卡得嚴嚴實實,她很有可能會撞死在操縱倉壁上。
下一秒方向回歸,監視窗裡忽然爆發出一陣巨大的光明,接著傳來一聲沉重悶響,迫擊炮炮彈爆炸了,就在距離他們不遠處,正是兩排運輸車輛並列的地方。
機甲迅速校準機械元件重新回到原本的高度,這時候,簡純才明白過來,他們剛才是如何躲過那枚炮彈。就像是人在應激時刻倒地翻滾一般,剛才的楚辭操縱著機甲也在地上滾了一圈……滾了一圈……
這麼大個鐵家夥,竟然在地上滾了一圈?!
大概是見她過於驚訝,楚辭解釋道:“隻有N型機的機械腿是可收縮的,現在我們常用的M型或者聯邦推行的C型機都不行了,因為這種機械腿穩定性不高。”
簡純想,可就算穩定性不高,你也不能……把它當個人操縱啊。巨大而又笨重的機甲,在他的精神力網覆蓋之下就像個玩具似的。
“沒剩多少能源了。”楚辭看著晶屏上的提示,頗有些遺憾,“但我們還要堅持到鬆陽他們過來。”
被炸毀之後得運輸車殘骸燃燒起熊熊火焰,武裝隊員們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救火好還是繼續攻擊敵人,就在他們猶豫的空檔裡,鋼鐵巨人呼嘯而至,不假思索地將他們剛剛架起來的迫擊炮也踩成了渣渣。
這時候武裝隊跟隨的機甲終於啟動完畢,踩著滿地的火苗和碎片靠了過來,簡純睜大眼睛:“我們快跑吧?”
楚辭瞥了一眼能源剩餘提醒,道:“足夠解決掉這一個。”
簡純:“……”
你看著百分之十的能源係數再說一遍?
對麵機甲中的機師仍舊是馬丁隊長,身為斐勒麾下機甲防衛隊的隊長,他理所當然地跟隨首領在此駐紮,當他看到那架老舊的N型機再次啟動時,馬丁隊長心中無比確信,他們的營地裡一定有內奸!
這架機甲一直存放在他們營地中,老式機甲的能源儲備本來就小,再不加載能源和炮彈的情況下,在他的M型機甲中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他今天倒要掀開這架機甲的機甲殼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小兔崽子!
他操縱著機甲氣勢洶洶地架起了肩部的榴彈炮,可是楚辭沒有給他發射的機會,在它肩部護甲打開的那一瞬間,楚辭的機甲就以最高的動能係數朝著他撲了過去,快到隻剩下一抹殘影,雷達係統瘋狂提醒他有敵人靠近,而監視窗裡隻剩下一片模糊。
當馬丁隊試圖輸入發射炮彈的指令時,他的操縱倉就重重地震動了一下。
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地四下。
就像巨大的鐵錘敲在他的腦顱頂,接二連三地產生出低迷的眩暈感來。
強烈的震動影響得他精神力網和機甲的契合度無法保持穩定,甚至差一點掉出去,他勉力維持著穩定,剛要重新輸入動作指令的時候——
“呼啦”一聲脆響。
他的監視窗碎了。
操縱倉受損,傳送裝置受影響,馬丁隊長驚慌地按下了緊急彈出,可是當操縱倉安全艙門剛打開的時候,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又從外麵給他合上了。
馬丁隊長大力按著緊急彈出,卻發現不論如何都沒有效果,他抬起頭,這才看見整個安全艙門都已經變形,卡在凹槽口,不上不下,發出無法動彈的哀鳴。
他心裡一涼,完了。
而這個念頭還沒有轉完,他的機甲轟然倒地,再難以站立起來。
楚辭和簡純傳送出機甲的時候,晶屏上的能源係數顯示百分之二,簡純離開操縱倉最後一暼,眼睜睜看著係數從百分之二降到了百分之一。
而傳送出機甲後,楚辭猶自得意:“我還節省了百分之一的能源。”
簡純:“……”
這有什麼好驕傲的!
借著火勢和混亂的掩護,兩人迅速脫離了戰鬥中心。
而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幾個武裝隊員,人類無法撼動巨型機械,而當他們發現馬丁隊長落敗之後,紛紛選擇了逃走。
到了營地邊緣,楚辭眺望:“鬆陽怎麼還不來,他們是不是埋伏的太遠了?”
簡純麵無表情道:“不,我覺得不遠,他來了剛好趕上打掃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