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愣了一下, 他似乎非常遲疑,眉頭緊皺:“要……告訴他們嗎?”
“你在猶豫什麼,”楚辭問, “還是認為不到時候?”
沉默半晌, 西澤爾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如果要告訴他們在錫林發生的事情,按照我父親的性格,很有可能會對勃朗寧采取一些過激措施,而且霧海的局麵很複雜,這還牽扯到叢林之心——”
楚辭道:“可是你顧慮的這些,他們總有一天會知道。”
西澤爾沉默不語, 楚辭嘀咕道:“我覺得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明明你又不能左右彆人的行為, 就算想得再多,又有什麼用?”
“可是——”
西澤爾隻說了一個單詞就生硬的停住了話語。
自從楚辭告訴他斯諾朗醫生就是西赫女士, 或者說她是西赫女士的手下之後, 他心中就生出某個無端的猜想……離開錫林的時候老林讓他去找他的姑姑傑奎琳, 就說明他並不知曉傑奎琳已經隨著陸川號失事而失蹤,這件事本就是秘辛,隱居於小星球數十年的老林不知道很正常。
可是,連追蹤了老林多年的執行委員會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那位神秘的西赫女士, 是從何知曉的?
而種種的線索和跡象都表明了西赫女士和叢林之心存在某種關聯,那麼,她會不會和傑奎琳的失蹤有關?
如果這其中真的存在什麼關聯……對於奧布林格·穆赫蘭來說,一方麵是畢生的好友, 一方麵是同胞的妹妹, 他會如何處之?
就在這時候, 楚辭摟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輕輕咬了一下:“沒有可是,這件事我決定,等去了中央星圈,我來找合適的時機告訴他們,你就不要管了。”
西澤爾追問:“你要怎麼講?霧海發生的事情要怎麼說——”
楚辭好笑道:“難道你擔心你父母知道你在霧海幫星盜爭奪地盤?”
西澤爾:“……”
“不是我說,”楚辭忍不住吐槽,“你要是不在邊防軍做參謀長,去霧海當一個星盜團首領或者社團老大,也可以走上人生巔峰。”
西澤爾無奈:“彆瞎說,我幫慕容首領打仗,還不是因為你?”
“我看你自己玩得也挺開心嘛,”楚辭聳肩,“一個勁攛掇慕容開和凱特蘭結盟,收拾斐勒……隻有斐勒受傷的聖羅蘭誕生了。”
西澤爾沉吟道:“我們經常說霧海無序的社會狀態持續了幾百年,但是就拿聖羅蘭舉例,它還是存在一種約定俗成規則,這甚至已經完全形成了成熟的慣例法。”
“規則肯定存在,”楚辭打了個嗬欠,“隻是和‘有序’相差太遠。我們什麼時候去吃飯?”
他的前半句和後半句完全不搭調,可是西澤爾已經習慣了他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跳脫回答:“你不是想要出去吃嗎?我們就去學校門口。”
“好啊。”
楚辭還穿著從二星回來時的那件襯衫,他低下頭:“你看看脖子後麵的痕跡還在不在啊,不在我就換件衣服,這件有點熱。”
西澤爾將他的衣領拉下一個豁口,露出有些細的脖頸,他的皮膚是一種冷調的蒼白,時常沒有生命體征該有的溫暖和色調,有的地方血管極其明顯,覆蓋其上的皮膚層仿佛是透明一般。就連高潮的時候,臉頰和皮膚湧上來的顏色也更像是一種病態的潮紅,仿佛在發燒,顯得病弱無力,纖細易折。
見他半天不回答,楚辭又問了一遍:“還有沒有?”
西澤爾低聲道:“沒有。”
“哦,那我去換衣服了。”
西澤爾回過身,慢慢脫掉了軍服,他伸手要去解開領導的時候,楚辭忽然又折了回來,西澤爾隨口道:“不換了?”
楚辭搖頭,上前一步,捧著他的臉頰又親了下一下,順手抽走了他的領帶,還解開了他襯衫最頂的那顆扣子。西澤爾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楚辭應該是被他傳染了,不自覺摸了摸鼻子,道:“我覺得你一直這樣扣著可能不太舒服……”
西澤爾笑了一下:“是嗎?”
反正他們最後也沒有出去吃飯,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楚辭又不得不換上了那件有些厚的襯衫,他看了一眼今天的氣象預告,嘀咕道:“幸好今天降溫了……”
西澤爾道:“降溫?”
楚辭皺起眉:“都說了讓你不要在這麼明顯的地方留印記。”
西澤爾笑著搖了搖頭,認真道:“這有點難。”
雖然他一向都自製力極好,但有些事情,還是會忍不住。
楚辭對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道:“快點上你的班去吧。”
他和奧蘭多約了一起去圖書館。照舊去吃了早飯後給陳柚帶了早餐,一路上楚辭總是覺得襯衫扣子扣得太緊了不舒服,他又不是西澤爾,他隨性慣了,因為很少出入正式場合所以也就很少著正裝,但是他為了遮掩脖子上的痕跡,他不得不將襯衫扣子全部扣起來。
奧蘭多忍不住道:“你要是覺得勒就解開嘛。”
楚辭冷漠地道:“不,我冷。”
奧蘭多:“……”
你冷還隻穿一間單襯衫,這不就是凍死活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