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發出一聲不屑的鼻音:“什麼叫我打算走上犯的道路——你在想什麼?我隻是打個比方, 難道我真的會找一個狩獵目標嗎,這裡可是聯邦。”
可是他看著通訊屏幕的楚辭,對方麵無表情, 但是滿臉寫了一個單詞:
是的。
沈晝無言以對,隻得乾巴巴道:“好吧, 其實是我最近接了一個案子——”
話沒說完楚辭就率先打斷了他:“我對你的案子沒有興趣,以後也不打算轉行做律師或者偵探。”
沈晝:“……”
他大聲道:“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完再反駁我!”
楚辭做了個“繼續”的手勢, 沈晝故作惡態地瞪了他一眼, 才道:一位女士發現她的丈夫出軌,於是找了私家偵探去搜集證據,她想要起訴離婚,但這些證據都是不光彩的手段獲得的,無法作為呈堂證供。
“我向這位委托人的秘書說明, 除非可以提供合法來源的證據, 否則無法通過起訴使委托人的丈夫淨身出戶。”
楚辭聽了半天依舊雲裡霧裡,於是道:“所以呢,這和你今晚要去‘狩獵’有什麼關係?”
“不是‘狩獵’。”沈晝糾正他, 大概是因為他剛才的玩笑,沈晝現在對“狩獵”這個詞產生了一些抵觸, “是去找人。”
“找誰?”
“證人。”沈晝壓低了聲音, “我不知道那位秘書做了什麼, 但是委托人的丈夫的出軌對象我通訊過我,雖然她什麼話都沒說, 但這恰好說明她猶豫不決——”
“等等, ”楚辭再次打斷他, “我理一下這其中的關係, 你的委托人的丈夫的出軌對象找你?她找你做什麼。”
“這就是問題所在。”沈晝說道。
那天他和喬伊斯的經紀人見過麵之後又臨時通訊過一次, 依舊針對證據的問題,經紀人提出來幾個其他方案,但沈晝都認為不可行。臨了時候,經紀人意味深長地道:“除非有人願意作證,對吧?”
三天後,當他接到那通莫名其妙的通訊時,一開始他並沒有將這兩件事聯係起來,但他留了一個心眼,讓Neo追溯到了通訊ID的源頭地。
私家偵探關於派克的調查結果沈晝看過,雖然喬伊斯的經紀人非常謹慎,並未允許沈晝傳輸哪怕一張照片,但沈晝還是根據資料上的細節輕鬆推斷出了派克情人的身份。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平麵模特,隻拍過幾組內衣廣告,和喬伊斯相比她幾乎一無所有,但卻年輕、性感、美麗。
聯邦不比霧海,哪怕使用了虛擬通訊ID,但聯邦的網絡地址全都是經過實名認證購買繳費的,更何況以Neo數一數二的黑客技術,要追查一個個人網絡地址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再聯想到喬伊斯的經紀人最後那句話 ,沈晝幾乎可以肯定她一定去找過這個叫蕾妮的女人——也就是派克的情人,並采取了某種手段迫使她,甚至是威脅她出庭作證。
可這些都不是蕾妮通訊他的理由……
“這個女人為什麼要找你?”楚辭驚訝道,“你又不是她的律師。”
沈晝聳了聳肩:“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所以你決定去找她?”楚辭的眉毛動了動,而後又恢複了麵無表情。
通訊屏幕裡,沈晝點了點頭。
理論上來說,就算這個叫蕾妮的女人找過他,他也可以完全置之不理,因為這件事與他無關,他是喬伊斯的律師,隻需要在喬伊斯提供了恰當的證據之後作為她的委托代理人提起訴訟,儘心儘力的幫助喬伊斯打贏這場官司,收取自己的高額律師費即可,至於喬伊斯的經紀人用什麼方法獲得了證據,蕾妮和她們之間又有什麼糾葛,這完全與他無關。
可是,如果沈晝真的在接到那條通訊之後還置之不顧,那就不是他了。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愛管閒事啊……”楚辭感歎,“說吧,要怎麼找?”
沈晝做了個打響指的動作,卻沒有發出聲音,語氣輕快地道:“簡單,根據我的推測她今晚有可能出現在兩個地方,一個是敏斯特的地下酒吧,另外一個是旅館街,你去地下酒吧,我去旅館街。”
楚辭剛要點頭,卻聽見他又改了口:“算了,我去地下酒吧,你去旅館街。”
楚辭隨口問:“為什麼?”
沈晝“嘖”了一聲,道:“怕你哥覺得我帶壞你,讓你去酒吧。”
楚辭也“嘖”了一聲:“可是我去酒吧又不會喝酒。”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一般都是去殺人的。”
沈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