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楚辭問,“你又惹她生氣了?”
撒普洛斯磨磨蹭蹭道“沒,就是她上次讓我賣的軍火,沒賣完……”
楚辭大為好奇“可是我們在聖羅蘭的時候不是已經出手一批了嗎?”
“她說那不算,”撒普洛斯埋著頭,“她說那是你賣掉的,不是我。”
楚辭“……”
倒也不必如此在意是誰賣掉的,又不考核ki。
“所以我現在去見她,她說不定會把我趕出來,”撒普洛斯歎氣,“但我又有點想她……”
“走吧。”楚辭起身,若有所思道,“不過她應該不一定會在,你要不要提前問一聲?”
撒普洛斯立刻道“我已經悄悄問過黛瑞亞了,她在。”
楚辭瞥了他一下“這才是你來接我的目地?”
“當然不是,”撒普洛斯連忙搖頭,“這是雨多先生給我的任務,哦對,他還說,如果他短時間沒有過來的話,讓我帶你去南青街找一個叫明玉的人。”
“先去見埃達女士再說。”
穆赫蘭元帥府。
穆赫蘭夫人頗為惋惜地道“艾黎卡,你要是能早回來一天,就能見到你哥哥和阿辭了。”
“阿辭?”桐垣疑問,可是語氣卻似乎並不驚訝。
“是我和你舅舅老朋友的孩子,”穆赫蘭夫人笑著說,“現在在北鬥學院讀書。”
桐垣“嗯”了一聲。
“不過他隻是請了幾天假回北鬥星了,過不久就回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認識了。”
“好啊。”
桐垣將要上樓的時候,小白不知道從哪個縫隙裡竄出來,倏地從她麵前跳起,蹲在了樓梯扶手上。白貓眯著祖母綠般的眼瞳,毛茸茸的尾巴在欄杆上一掃一掃,靜靜觀著桐垣走上圓形樓梯,既不吵鬨,也不親近。
桐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自從她自己經營公司之後就已經很少回來,臥室還是她少女時的陳設,妝台前的水晶架子上垂著一條七芒星項鏈,似乎是有人剛剛放上去的。
她輕柔的手指掠過波光閃閃的吊墜邊緣,對著虛空道“我今天回來了。”
無人回應。
她又道“我按照你說的沒有和他們打照麵,三天後我還是會去凜江星係,你滿意了嗎?”
最後一句,她的語氣低而柔,似乎無儘綿軟,卻又帶著森然地冷意,銀灰色的眼睛裡劃過一條光軌般的痕跡,了瞬又歸於無痕。
“你回答我。”
桐垣抬高了聲音,可是室內除她之外空無一人,她這樣自言自語地念叨著,仿佛一個瘋子。
“回答我!”
她的聲音在兩道牆壁之間來回震蕩了一秒鐘,然後消失。
她目光冷冷地剜了一眼水晶架上的項鏈,抓起手邊的靠枕砸了過去,妝台上的瓶瓶罐罐被砸倒一大片,叮鈴哐啷地摔在地上,滾得一片狼藉,而水晶架卻還穩穩地支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桐垣深吸了一口氣,又從胸腔緩緩地逼出去,踩著一條摔碎的琉璃流蘇耳飾走到門口,拉開臥室門對著在三樓露台上打理花草的管家道“盧克斯?麻煩幫我打掃一下的臥室,我不小心碰倒了妝台上的東西。”
管家回過頭來,恭敬地道“是,艾黎卡小姐。”
傍晚,首都星難得的下了一場大雨。
中午因為和兒子通訊的謝清伊此時有些犯困,便支著脖頸在陽台的躺椅上小睡了一會。陽台是全透明的,蓬勃的雨流普天蓋地的澆下來,讓她有一種置身於水底的朦朧感。
就像是封閉在一個氣泡之中。
她側過頭,恰好看見桐垣的車從停車場出口駛出去,心中不禁犯嘀咕,天氣這麼糟糕,這孩子又要上哪去?這個念頭沒有轉完,她就閉上了眼睛,意識模糊之際,她仿佛回到了過去,又或者過去本來就是一場夢,她隻是猝不及防地誤闖進去。
夢境裡,有個人對她道“清伊,創造一個孩子是什麼感覺?”
謝清伊驚訝道“為什麼要用‘創造’來形容是生育?”
那人沉默了一晌,聲音裡透著超然的冷漠“你為什麼願意承受分娩的痛苦來自然生育這個孩子?難道我們的胚胎培育技術還不夠完備嗎?”
謝清伊笑道“可這是我的選擇,我想讓我的孩子和他的媽媽之前存在著最深刻的聯係和情感牽絆。”
“這麼做有用嗎?”那人道,“他永遠不會背叛你嗎?”
謝清伊覺得荒謬“可是一個孩子,怎樣才算背叛自己的母親呢?他會長大,他有自己的意誌和自由,傑奎琳,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