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是不是想親我(1 / 2)

我知暗湧 禮也 15690 字 10個月前

比起樓上的喧鬨, 樓下要安靜許多。

明亮的走廊上,漆司異肩寬腿長地站在那,側腰處的衣服布料被輕輕抓住, 下頷隱約碰到少女柔軟的頭發。

櫻紅唇瓣上的水果香味,眼尾一抹豔緋色。

明明已經裹得那樣嚴實了, 看不見除了張臉外裸著的任何肌理,但她往前湊近的樣子卻媚得渾然天成, 光看著那雙狐狸眼都這麼性感勾人。

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 湊近點就能聞到她身上好像真的染上了他的味道。

漆司異扶住少女的後腦勺,喉間發癢,不可自抑地滾了圈,聲線無知無覺中已然暗啞:“你再摸?”

不是鼓勵,而是警告的語氣。

指的是施今倪放在他後腰上越來越放肆的那隻手。

“也不好摸啊, 好硬。”施今倪探出根纖纖玉指, 戳了下他繃緊的背肌線條,故作嫌棄地撇了撇嘴。

他笑得意味不明,斜了下額看著她那張還帶著妝的臉,突然伸手摁在她嫣紅水潤的唇瓣上。

略微粗糲的指腹摩挲著柔軟肌膚,施今倪微微張著唇竟然也不喊疼,任由他擦了幾下才笑眯眯地問:“好了嗎?開心了嗎?”

說話間的唇瓣開闔,時不時暗潮洶湧地碰到漆司異的長指。

她確實是很會哄人的, 察覺到他不爽就趕緊來給人順毛。

濃豔的一張臉在安靜時顯得清傲, 說起話時卻溫軟旖麗。很難讓對方再有脾氣,也難怪人緣不錯。

漆司異力度放輕了點, 指尖溫度仿佛在發燙。停下手,微抬了抬下頷:“你同桌等你很久了。”

“……”

廁所門口,藏了半個身影的張雁站在牆後。

她本來是洗過臉要出來, 看見兩個挨得極近的身影被嚇了一跳。

女生仰著張臉,腦後覆著一隻寬大的手掌,她那麼高挑的身板在男生麵前卻顯得玲瓏窈窕。

身上那件紫色禮服裙隻能看見膝蓋往下的裙擺,腳踝纖瘦伶仃,微微淩亂的長發也全被裹在那件男款衝鋒衣外套裡。

而誰能想到被抱著腰的人會是一向矜貴寡冷的漆司異。

他正懶洋洋地倚在牆上,看見有人出來也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絲毫沒有想躲的意思。

在這之前,張雁想過他們關係不一般,卻沒想過會親眼看見這種親密的程度。

這兩人除了緊挨在一起之外明明也沒其他更過分的動作,但她愣是後知後覺看得耳根滾燙。

施今倪是真不知道張雁已經出來了,而且居然都沒出聲。她在人前多少都會注意點形象,連忙鬆開手轉身。

張雁若無其事地微低著眸,走上前來道謝:“今天謝謝你們。”

要感謝也當然是一起謝,她總感覺漆司異如果不是看在施今倪的麵子上,可能都不會管這種閒事。

她知道他是個多冷漠的人。

“你想和我聊聊嗎?”施今倪挽住她的手,輕聲問。

漆司異倒是從始至終都沒有那份好奇心,隻是依舊閒閒地倚在牆後站著。在她們交談間,他漫不經意地抬手,把施今倪夾在外套裡的頭發拎了出來。

張雁沒有在走廊上說太多,看了眼她身後的男生,囁嚅張嘴:“我陪你去更衣室換衣服吧。”

空曠的更衣房裡有許多小格子間,她站在門口想了想,拉著施今倪打開了前麵的其中一間。

施今倪進去時,邊笑著說:“其實我想去最後一間換。”

因為最後一間的更衣室看上去更大,不會顯得伸個腰都這麼局促。每次群體換衣服,那個更衣室總是更多人搶著用。

等她換好私服出來,還抱著那件男款外套。

張雁和她慢慢往外走,思忖片刻後說:“你知道為什麼我從來不讓你用最後一間嗎?”

施今倪聽出點不尋常,依舊開著玩笑:“難道你也信‘尾房有鬼’這種老一輩人的話啊?”

張雁咬著腮邊軟肉,破罐破摔般說出口:“不是,那裡麵有微型攝像頭。”

“……”是一個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施今倪呼吸凝滯一秒,臉色沉下,“誰裝的攝像頭?”

“我們班的物理老師,甄時建。”張雁看著她凝重起來的表情,認真道,“我說的話,你可能不會信……”

“我信你。”聽到這個名字,施今倪反倒沒這麼意外,“但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已經快被他騷擾一個學期了。”

張雁在高一下學期開始接觸網絡直播行業,起步期不太會說話,隻能看著同賽道的主播是選的什麼音樂和舞蹈。

為了流量最大化,她開了同城定位,當時還不少同學都吃驚地來找她問情況。

但她沒想到的是,某天的一節物理課後,甄時建借著幫她講試卷題的機會把她帶進了他的辦公室。

窗簾和門緊閉後,張雁覺得他有點不對勁了。

他在教她做題時增加那些不必要的肢體接觸,摸她的腰和胸,狀若無辜的惡心嘴臉像下水道裡見不得人的老鼠。

回憶起這種事情時,張雁很痛苦地緊皺著眉:“……後來有個男同學看見了我,他幫了我。”

施今倪臉色看不出情緒,但牙關咬得很緊,說出自己的猜測:“所以他也因此被甄時建針對,不斷打擊他,在課堂上課堂下都變著法兒取笑、侮辱他。是嗎?”

因為物理成績差被喊蠢驢、廢物,被惡意對待總是在教室外麵罰站,故意讓他回答很難的問題後帶動全班一起以此為樂無形中欺壓……

於是形成惡性循環,再怎麼努力學卻依舊學不好。

張雁猛然抬眼:“你認識鐘析?”

“我隻是恰好聯想到會是這樣的走向。”施今倪眼皮微動,放在衣服下的手握緊成拳,平複下眼裡的情緒。像是不懂她在說什麼般反問,“那個男生叫鐘析?”

“是。”

“你們沒想過告發他嗎?”

張雁覺得很諷刺:“你以為告發就有用嗎?”

就算她有勇氣揭發,但是她不得不考慮後果。

她從始至終都隻有她自己,沒有家庭後盾,還需要相安無事地在網上繼續賺錢給媽媽做手術。

“鐘析倒是想過撕碎甄時建那張虛偽的人渣麵具。可是他和我一樣,在這個學校都是被排擠的邊緣人。”張雁突然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你知道他最後怎麼樣了嗎?”

“他就是我之前提過的,在物理實驗樓樓頂跳下來的人。甄時建可不是唯一一根壓垮他的稻草,他比我經曆得更多。”

大樓門口空無一人,施今倪聽著耳邊的那道女聲在平靜地講述,眼前似乎有了那個畫麵。

“那天樓下真的好多人在圍觀。有人不知悔改,有人大聲譏笑,有人惺惺作態……還有人在拍照紀念,怕錯過這份死亡的饕餮盛宴。但是他沒有猶豫。”張雁拉住她的手,字字鏗鏘,“那個消防員明明就快要拉住他了———”

“夠了,彆說了!”她雙眼通紅。

一刹那的安靜,隻有冬夜裡的風穿過道路旁的鳳凰木,呼呼作響。

“他沒有死。但腿撞到了石頭,流了很多血。”張雁低聲,輕描淡寫一句,“可能殘廢了吧。”

15、6歲本該意氣風發的少年,他又做錯了什麼呢。

施今倪手腳發涼,臉色蒼白地目視前方:“後來呢?這次是甄時建又找你的?”

“鐘析出事後,學校對學生嚴格管理了一段時間。他也安分了很久。”

再後來,她斷續換了幾個性格混痞的男朋友,經常讓他們在教室門口等著她。她自然不清楚甄時建在這期間有沒有找過其他女生進行迫害。

施今倪驀地想起來一件事:“我記得上次他找我去實驗樓……”

“是,他也許是盯上你了。那天我男朋友也在。”張雁安撫地說,“他沒得逞。不過我知道他在女更衣室裡裝了攝像頭的事,他想讓我閉嘴吧。”

施今倪:“漆司異剛才救了你?”

張雁點頭:“甄時建不敢對他怎麼樣。對了,我沒去拆過更衣室的攝像頭。”

她每次都隻勸住施今倪,但並未管其他女生。畢竟於她而言,這個學校給過她善意的人寥寥無幾。

張雁心口慢慢蔓延出一陣苦意:“我在某種意義上,是推鐘析跳樓的幫凶。如果不是我,他不會被甄時建報複……是我沒有站出來。”

施今倪低著眼,手裡那件外套被捏皺:“鐘析都沒有怪你,那就沒有人能責怪你。受著苦的是你,沒人配對你的強、弱說三道四。”

弱勢被欺淩好像一定要反抗,不反抗就是活該認命,內向軟弱的人不配得到同情幫助。

那些人對受害者總是有著太多要求。

張雁像是被這話安慰了不少,視線放在地麵上,咬著薄唇:“你如果是為了鐘析來的,就不該招惹漆司異。”

施今倪背脊挺直,語氣平靜:“我沒有說過我認識鐘析。”

她如同沒有聽見這句反駁似的,自顧自道:“漆司異應該最清楚鐘析的處境,他才是鐘析破碎人生的源頭。”

施今倪輕聲:“可是,他可以讓甄時建滾出朗禦。”

張雁錯愕地看著她。

-

———“誰說我可以?”

遠處大禮堂的晚會剛結束,有稀稀拉拉的人群一小撮一小撮地拎著凳子回教學樓裡。

而在一旁幽暗的小徑上,漆司異冷淡地低著頸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少女,後頸幾截清晰骨感的棘突。

他接過了她還回來的那件外套,指間還明目張膽地燃著根煙。即使聽完了張雁的遭遇,也依舊不為所動。

“我們班物理老師不是正兒八經地考進朗禦的,他給行政主任塞過錢。”

施今倪查過朗禦聘任老師的條件有多高,但是因為朗禦是公私合辦的學校,待遇福利好,工資也高,很多編製內教師都想考進來。

甄時建的教學資格根本就不夠,他總是請行政主任吃飯喝酒,旁人一看就知道他有多會巴結人。

漆司異並不在乎這麼多,看了眼鄺盛那些人在小群裡發的晚會視頻,往上劃了劃,到某處時停下來。

眸光一暗,隻將其中一則視頻保存。

他收了手機,撣撣煙灰:“所以?”

施今倪悶出口氣:“就算你不幫我,我也有自己的辦法。”

隻是他出手配合,會更快解決。況且漆氏集團是朗禦最大控股,漆司異顯然有絕對的話語權。

他勾唇,笑:“你有辦法還來求我?”

“那我自己去做。”施今倪皺皺鼻梁,邊說邊往他身前湊。

漆司異皺眉,手疾眼快地移開了夾著煙的手。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在她發頂,在打量她又要折騰什麼心思:“彆貼這麼近。”

施今倪站著不動,腦袋埋在他胸口處,手撫著鎖骨下一點的位置擋住。耳尖泛紅,很小聲地說:“可是我內衣的背扣開了。”

“……”

為了讓今天在台上那件禮服顯得更符合甜美少女風,她特地換了件以前的內衣。

但終究是太小太勒,在剛才又小跑了一陣之後給斷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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