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上有漆域公司的企業標識, 施今倪慢慢地反應過來了,這是漆司異的私人飛機。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她老板常毓對他這位後起之秀如此忌憚。
漆域是漆司異在讀大學期間創立的公司,雖然在國內是以漆氏分公司的名義出現在金融圈裡, 但股權結構、內部架構和老牌漆氏並沒任何利益關係。
等於說:漆司異在這幾年完全憑借自己已經搞出了一個和漆氏分庭抗禮的個人集團,甚至還在這期間買下了幾條企業的專屬航線。
身姿窈窕的空乘在這時送上果汁,半蹲在漆司異身側,禮貌地詢問他們需不需要喝酒。
施今倪摘下口罩, 低眸沒好氣兒地看著他。雪茄紅酒, 還有美女在側,真是好一位貴公子的腔調。
他則並無察覺,抬抬下巴:“問她。”
“不用。”
施今倪讓人離開, 坐在他對麵鼓著腮幫子, 氣衝衝地質問:“我跟你說過我今天要工作的,你在乾什麼?”
一天多沒見,她眼裡並沒有看見他的驚喜。
漆司異握著玻璃杯喝了口水,指了下麵前桌上的企劃書和幾厘米厚的外文合同紙張,麵色冷淡道:“也在工作。”
“那你為什麼把我弄過來?我都誤機了。”她把登機牌放在桌上, 沒意識到自己脾氣大了點,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漆司異玩著手裡那串佛珠, 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沉香木珠,掀起眼皮看她:“你是傻嗎?我跟你的目的地一致。”
他找Kenny要了她的日程表,提前拓展了洛杉磯的房產業務,就為了和她同一天出發。
“14個小時的直飛。累了的話,後麵有床。”他側了側額,反問道,“這不比你那經紀人買的商務艙好?”
前天晚上在車裡的混亂記憶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施今倪懷疑地看著他:“這是飛機上。”
言下之意是希望他不要亂來, 至少不能這麼荒唐。
但漆司異直接威脅道:“你再不坐過來,我什麼也不能保證。”
“……”
她拎著包立馬坐了過去,就在他旁邊拿出了包裡的台詞本,又撇過頭和他約法三章:“我背會兒台詞,會吵到你嗎?”
“不會。”
“那你也不準煩我。”
他點頭:“知道了。”
係好安全帶之後,施今倪發現整架飛機安靜得有些過分。除了機長過來專程問候並問了一句是否起飛之後,就再也沒有旁人來打擾。
她翻著台詞本把要回劇組後的那兩場戲背了一遍,閒下來看向旁邊的人。
漆司異好像真沒有要打擾她的意思。他認真工作的時候很有魅力,桀驁專注的精英眉眼斂去了平時不著調的倨傲和慵懶,一截骨節分明的手腕擱在那些合同書上,也偶爾會皺眉。
這種細微的小表情出現時,卻顯得這張出塵寡冷的臉更吸引人了。
施今倪的手挎包裡隻帶了台本,背完也不知道該乾什麼。看著他許久也沒見他轉頭,隻好努了努嘴,又小聲問:“我可以聽歌看電影嗎?”
他並未抬眼,隻說了句:“可以。”
漆司異在學生時代就是那種很能沉浸下來的人,一心二用,也不會被旁邊環境所影響。
中途加餐吃了頓飛機餐,有中西法三餐供應,都是現做的。但長途飛行本來就耗心神,兩人胃口一般,都沒吃多少。
不知道他手下是多少個小目標的合同,居然能看5、6個小時。
聽不見他說話,沒有其他乘客聊天,也沒有小孩哭鬨聲,更沒有往常飛行中突然來問她要簽名的粉絲……施今倪覺得一個人有些無聊了。
可一想到一開始是她自己說的不讓他跟自己說話,她又拉不下麵子主動找他聊天。
刷了會兒微博,又捏了會兒手指,她起身去飲料站那邊喝了點東西。那些空乘和機組人員十分專業,除了服務以外沒說半句多的。
回去後,施今倪轉過身問了今晚的最後一句話:“我去床上睡覺了?”
漆司異捏了捏眉心,疲倦的眼看向她:“去吧。”
簾子後麵的感應燈在施今倪走進後亮起,有點類似於酒店的布局,她對這裡的洗漱台和淋浴間原本還保持一定的新奇樂趣。
但或許是到了國內該睡覺的時間,洗完澡躺在床上後,施今倪入睡得很快。
飛行似乎過了許久,在迷迷蒙蒙的半睡半醒中,她感覺大床的另一側有人躺了上來。那柏木香清冽又熟悉,用的沐浴液也和她用過的味道一樣。
施今倪困到沒睜眼,腦袋往被子裡麵縮了縮。
但是那隻手並沒讓她如願繼續睡下去,掀開了她臉上蒙住呼吸空氣的被子,戳了戳她的睫毛。指腹在她眉毛、鼻尖、嘴唇上遊移,而後是男人的氣息覆下,濕濕熱熱地含著她唇瓣。
徹底裝不了熟睡,施今倪手背擋著眼睛,半清醒半含糊地喊他名字:“漆司異我要睡覺,唔!就知道你沒這麼……”
“沒什麼?”他手臂把人稍稍抱起,側身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