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學順利開學，施今倪的軍訓時間門算早，漆司異提前了幾天陪她過去。
中影和清大相隔路程不算近，京市又常堵車，開車不是個好策略，地鐵公交要半個小時以上。
漆司異在清大很火，論壇評選校草、學神總有他的身影。
但施今倪比他更火，也更忙。
她本來就在一個曝光度高的學府裡，開學沒多久就紅得一塌糊塗。先是專業成績第一名引人注意，再是各大直播平台和小公司的經紀人來來往往找她簽約。
第一個學期才上了不到兩個月，就官宣了一部文藝電影的參演。本來她麵試的是女三號，但負責選角的導演最後還是讓她出演了女四。
“你的確最有實力。可是她看上去更努力，更想要這個機會，她能讓我看見她對演藝事業的上心程度。”
這是當時製片人之一的崔總給出的解釋。
施今倪預想過這個圈子裡背景和豁得出去很重要，但沒想過有一天會輸給所謂的“她看上去比你努力”。
開機前的飯局上，整個劇組吃了一頓飯。
主演離製片、投資商和導演組更近，施今倪這種配角在整個飯局裡都沒多少句發言權。她年紀在其中也最小，安安靜靜地吃過飯後跟著大部隊一起解散告彆。
那位崔總在她等車的時候，突然往她牛仔褲的後麵口袋裡塞下一張房卡，低聲靠近道：“陪我幾個晚上，女三號算什麼？下部片子給你當女一。”
他們這一塊是酒店側門，人不多。
保安站在門口的前台櫃處也當看不見似的。
施今倪握著手機，平靜地往後退開一步，手心捏著那張卡：“我正巧在想您選角是什麼標準，沒想到您送證據上門。”
崔仁遠臉色沉下來，不屑地哂笑：“你們這些大學生還真天真，你得罪我可沒什麼好處。”
她想了幾秒，神色專注道：“我覺得一份工作再怎麼亂七八糟，也不至於整個圈子都是畜生。”
崔仁遠年紀比她大一輪，當即就扯過她手，凶狠地威脅：“你明天不用來了，一個女四號，你們學校多的是女生想搶這個角色！”
施今倪看了眼手機裡的視頻還在錄製中，點點頭，口齒清晰地反諷：“崔總厲害，《荒論》這部片子有您把關一定會大紅大火。”
她作勢把手用力抽回，還沒來得及關掉手機屏幕就在餘光處掃到漆司異的身影。
他幾乎都沒問，直接掐著中年男人脖子往後麵那座噴泉的雕像上撞了過去。
因為是在外麵，光天化日的，崔仁遠剛才都沒敢對她做出太出格的舉動。但漆司異這一下直接就顯得像是單方麵毆打。
施今倪嚇得趕緊去攔，抱住他後腰：“漆司異！我沒事，你再打下去才會出事。”
“還是聽你女朋友的吧。”崔仁遠咳了幾聲，狼狽中又想保持顏麵，發聲恐嚇，“毛頭小子就是衝動……咳咳，年紀輕輕就想去裡麵蹲幾天嗎？”
話剛說完，漆司異撈過女孩的腰，抬腿往男人身下踹過去。鋒利的眉骨微擰，狂妄道：“我看看今天到底誰進去。”
門口的保安過來幫忙，還打算去下一輪的導演和其他幾位老總得知消息都趕了過來。
報警先後不到五分鐘，漆家的律師來得也快。幾乎是一亮出身份名片，就讓在場那幾位劇組裡呼風喚雨的大佬們都坐立不安起來，眼神都變得忌憚恭敬。
他們理虧，也把潛規則不當回事兒，碰到硬茬了才後怕。
彆說施今倪還錄了音頻，就是什麼都沒有，漆家法務部這位也夠讓他們喝一盅猛的了。
調解室裡，來了好幾個人敲門想和施今倪談談這事私了。
她看著這場麵越來越亂也有點慌，又聽見門外那位剛才趾高氣揚的崔總自己求著進局子蹲幾天，就為了想見他們一麵道歉。
希望漆司異高抬貴手，摒棄前嫌。
漆司異不讓她見他們，像個大爺似的在那品茶，耗完該耗的時間門。
到談完事情的點，律師推開門就看見自己家少爺靠在小姑娘肩上。正懶洋洋地跟她說話，唇親昵地挨著她耳朵，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她手背。
在教她，是那種不會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提醒，又說到要給她開工作室的正事。
施今倪沒他這種從小耳濡目染的商人環境，更沒這麼嫻熟，是第一次半進入社會上遇到這種事。一邊乖乖聽，又皺眉：“可是我怕……”
“怕什麼？隻有他們怕的份。”漆司異一句話就定了她心神，看見門外站著的人，才拉著她起身往外走。
和律師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語氣重了點，是儼然雇主的姿態在提點，冷淡道：“姚律師，這次太慢了。”
聽出他等久了的不滿，姚律師踩著高跟鞋的腳差點一崴，抿緊唇線：“……抱歉少爺，生日快樂。”
……
——“今天你生日？”一直到上車，施今倪才猛地反應過來，“對啊，今天你生日，我訂了蛋糕的！”
漆司異偏頭笑，眼神裡帶著幾分閒適的懶慢：“我拿了，在後麵。你填的備用號碼是我的。”
他在校不住宿，開學就申請了校外宿舍。現下也是把車開到了自己在外住的公寓樓下，牽著她上樓，在門口看見一壘快遞箱子。
鄺盛那夥人喜歡轟趴，但他們都不在京市。有的在海外留學，有的在其他城市上學，五湖四海的送過來的禮物，地址五花八門。
吃過飯，漆司異在廚房收拾，洗水果。
施今倪坐在茶幾下的地毯上，幫他拆那一個個快遞，找名字熟悉的先拆。箱子最大的禮物，也最離譜———鄺盛送的：一箱各種香味的套子。
男生端著水果盤的腳步走近，她藏都沒地方藏這些東西，隻好先把那些箱子、紙盒往茶幾下麵踹進去。
漆司異找了一部她之前很想看的電影，打開了投屏陪她一起看。他坐在沙發上，施今倪坐在地毯上，犯懶地像隻快冬眠的小動物，下巴磕在他腿上。
剛立冬，京市的冬天乾燥風大，溫度降下來。房間門裡開了暖氣，吹得人嬌氣又犯迷糊。
施今倪看的片子很多，偏老。專業相關，興趣使然。所以他住進這間門房之前提的要求就是需要一麵白牆，一台優質的投影儀播放器。
自己想看又被禁且難找到資.源的老電影有很多，她這會兒也不知道他找的是哪部，嘴巴裡又一直被喂草莓，支吾了聲：“我還沒吃完……”
“好。”他有點漫不經心，終於在片子開始時停下投喂。
人好整以暇地往後靠，手指摩挲著她在咀嚼的嘴巴。半張臉浸在黑暗裡，五官冷峻得過分。他麵無表情時，漆黑純粹的瞳孔裡總顯得極為禁欲又難以招惹。
等片頭出現了一行外語，而腿邊上的女孩輕輕不解地嗯了聲，漆司異才沒忍住地笑了下。
施今倪太了解他這壞笑，隱隱感覺有哪裡不對勁，看著電影進度條往前，漸漸反應過來地皺起眉。
果不其然，下一個場景是一輛車開到了荒郊野外，穿著校服的女學生開了後座門進去，很快發出衣帛撕裂的聲音。
“喂！”她惱羞成怒地按下暫停，爬到沙發上去揪他衣領，“你放的什麼呢。”
漆司異握著她腰，移到腿根。任她掐著自己脖子，還要頂風作案地笑著問：“怎麼不看？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你說的這部。”
施今倪氣得臉紅，張嘴咬他：“你彆太過分了！”
她單方麵的撕咬對他來說不足以構成任何威脅，隻會讓周遭的空氣燒起來。
不厭其煩的親吻到狂風暴雨到掠奪，頭發淩亂，被壓著，施今倪喊疼。漆司異把她那一頭烏黑的長發攏好，五指沒入發間門。就這麼起身，從房間門走到浴室裡。
那一箱生日禮物還是沒用上，他早就有備好放在床頭櫃裡，向她蓄謀已久地索要禮物。薄荷的沐浴清香和柏木的凜冽，施今倪感覺自己融化後又被慢慢塑起。
全身都是他的味道，太超過了。
少年人的青澀和精力在今晚變成了一把燃不儘的火，咬著她耳朵低啞道“很爽，很上癮”。
施今倪眼角發潮，還要聽他汙言穢語。
太凶，受不了。
她到後來趴在他身上抱怨，喘音細細的，還留著哭腔。
“但是……很喜歡。”她說。
漆司異抗了這麼久的自控防線被這句擊潰，最後的溫柔用來親她，眼底發紅地哄出一句：“喜歡誰？”
施今倪感覺到危險，是野獸掙脫牢籠的預兆。緊閉的眼皮落下滾燙的舔舐，她自甘入網地攥著他手指。
“喜歡漆司異，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