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今倪掐他手臂的動作一頓。
下一秒她因為羞赧得耳熱頸紅,掐他的力度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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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證的兩天之後是周日,婚禮定在了漆域旗下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那。
深州最不缺山和海,這次婚禮的場地也一樣依山靠海,包括了酒店的私人海灘,私密性和儀式感都完全具備。
“……你知道你們領完證的時候,漆司異就在他那狐朋狗友的兄弟群裡發結婚證了嗎?”殳絮坐在梳妝台旁邊吃荔枝,一邊笑一邊說,“我從來不知道這群男人們有這麼幼稚!”
殳絮後來大半夜起來喝水的時候,看了眼他們的聊天記錄。鄺盛被逼得最後一直在刷屏一句“我要當爸爸了”才結束這場炫耀的鬨劇。
新娘休息室裡,幾個伴娘和婚禮上的女眷都進進出出來看施今倪化妝的進度,拍完照片說著恭喜的話。
這場婚禮的架勢太盛大,酒店停業了整整三天。外場布置得富麗堂皇,幾公裡外便是白紗拱門和超跑擺飾。
直升機和無人機在大廈上麵盤旋,時不時在空中放出汽化的白日焰火和圖案。
施今倪作為新娘倒是沒操什麼心。
漆司異給她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保持開心的心情。
但她看著殳絮吃了兩盤荔枝,還是忍不住叮囑道:“吃完這盤就彆再吃了,這東西熱氣上火,你還懷著一個呢。”
“好好好,我知道了。”殳絮從梳妝鏡裡看她,禁不住笑,“你今天特彆有人.妻感。”
化妝師是施今倪工作室常用的那一批人,最懂她舒適圈的妝容。
助理小艾在一邊都捧著臉說:“姐,說真的你結這麼多次婚。還是真結婚的時候最漂亮,整個人散發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
“你這助理還真是會說話。”婚禮總策劃師走過來時都聽笑了,手上端上一份簡餐,“新郎官說你早上應該沒吃飯,他讓你吃飽。”
“謝謝皎月姐。”施今倪端過來放在桌前,嘟囔了句,“還吃呢,我之前試婚紗的時候都剛剛好,這幾天吃胖了……勒得慌。”
婚紗是人魚長尾拖地大紗裙,特彆強調腰臀那裡的線條。本來施今倪作為女明星對這種禮服向來是駕馭自如,但這些天來被他強行喂得長了幾斤肉。
休息室裡幾個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聊些天南地北,給她減輕了幾分緊張感。
等全弄完,走出套房踩在地毯上的那刻。
施今倪才有些慌地轉身,看向婚禮策劃師:“皎月姐,昨天你是不是約我彩排,我好像睡著了?”
簡皎月策劃過不知道多少場婚禮,對這位新娘的反應自然也在意料之中。
她拿著捧花塞到施今倪手裡:“流程說來說去就是那些,沒什麼好彩排的。而且婚禮是自己的,就算有意外狀況發生,也是美好回憶裡的一部分。”
盛千枝牽著裙擺,也大聲點頭:“是啊是啊,你之前結婚被這麼多攝像頭拍都不害怕,還拿視後大獎了。現在矯情什麼!”
施今倪指了她一下,神情認真:“不要再說我之前結婚的事了。”
賓客裡麵除了朋友,還有漆司異外公那邊的親人長輩,他們可不一定清楚這是在開玩笑。
一整天沒見過漆司異,消息也沒空回他,這份忐忑的情緒在大門緩緩拉開時,終於漸漸消弭。
婚禮一角,演奏團在演奏的歌是《七裡香》。
因為4月份的時候他們一起去看了這場演唱會,最後一首歌的歌詞是“把永遠愛你寫進詩的結尾”。施今倪很喜歡,所以讓漆司異把之前選的小提琴曲換成了這首。
婚禮上用的花也都是空運過來的新鮮玫瑰,各色各異。漆司異要求的,他為此還提前吃了過敏藥。
一條鋪滿新鮮花瓣和彩紙的星光大道上,郝運和王序在充當主持人的角色,說著婚禮祝詞,並說到“讓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的新娘”!
施今倪抬眼,便看見了漆司異峭拔的身影。
他穿著一身黑色垂感的矜貴西服,方巾口袋那掛著一串銀鏈。追光燈從斜上方打在男人頭頂至拓跋的肩身上,依舊是恣意鬆弛的,又不缺那股寡欲的清冷感。
漆司異本來該站在司儀下麵一點的位置,但是他換掉了這個環節。施今倪以為是因為她沒有一個父親能牽著她走過去,所以他才來接自己。
不過這個想法被他否認。
“一起走到宣誓的位置就很好,不能讓你一個人朝我走過來。”
這是漆司異的原話。
“不是說過不要穿這麼高的鞋嗎?腳不疼?”漆司異低眸,在她紗裙裙擺下並看不清她的鞋跟。
但從她仰頭看自己的角度,也能猜到得有多高了。
施今倪其實差點崴了好幾下,借力扶著他手臂,小聲說:“我以為我可以的。但是好像有點緊張的緣故,一直在扭腳。”
他好整以暇地捏著她手指玩,旁若無人地笑:“緊張?你都結這麼多次了,不應該啊。”
施今倪:“……”
漆司異這男人,還能再記仇點嘛!
總算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那邊那對新婚小夫妻,收斂點悄悄話啊!”鄺盛吊兒郎當地靠在郝運旁邊,上台拍了下話筒,“都看著你們呢。”
他一開口,殳絮也咋咋唬唬,幾個朋友都在那喊了起來。一夥人本來私下就鬨騰,這會兒跟說相聲似的。
施今倪後麵是真不緊張了。
但怕抓拍不好看,一直在暗暗做表情管理。
交換戒指之後,漆司異掀起了她的頭紗,欠身湊近,黑長的睫毛垂下,看著她眉眼、鼻尖到柔軟紅潤的唇瓣:“可以親了嗎?”
郝運離他們近,當即舉著話筒回答了一句:“親啊司爺,可以親!親得天雷勾地火,親得天崩地裂,親得山呼海嘯,親到天長地久!!”
“……”
“……”
施今倪頭一次接個吻,笑場了三回。
漆司異摟著人,有點無奈地輕撫她笑得直不起來的肩背:“算了,不親給他們看。”
場下一幫人起哄:“切———”
丟捧花時,盛千枝帶著那一群姐妹團默契地避開很遠,她們都是沒找到對的人之前秉承男人靠邊的理念。
施今倪自然也沒丟,而是把那束捧花親自往後走幾步,交到了殳絮的懷裡。
耳畔是如雷貫耳的掌聲,室內的禮花放了一遍。漆司異外公那邊的長輩輪流上場,對這位新人說祝詞。
“站累了?下去換個鞋。”
“喝口水潤潤嗓子。”
“待會兒敬完主桌就回房間休息。”
施今倪挽著男人胳膊,聽著他難得話這麼多,有點好笑:“你非要這時候惹外公打你嗎?”
漆司異頓了下,直言:“結婚有點無聊。”
他光是站在這聽這些人千篇一律的祝福已經覺得煩,更彆說還看著施今倪今天這一點也不輕鬆的打扮。
她平時就算是參加晚宴和出席大型活動也沒此刻這麼隆重。寶石和鑽石的裝飾頭冠雖然漂亮,但注定不會輕盈。妝容儘管精致又華麗,卻也能看出她小心翼翼了一路,生怕蹭花。
施今倪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勾勾他尾指哄人。
漆司異轉過頭垂眸看她,她長發被一根翡玉金釵挽起,白如羊脂玉的肌膚在燈下更顯光潔,看著她灼灼望著自己的烏黑瞳仁。
他低頭,毫無預兆地輕咬上她的嘴唇一口,難以自抑地落下一句:“還好是你。”
結婚有點無聊,但還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