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霍旭西生日, 他過了二十幾年,是老霍從福利院把他領養回家的日子。
後來和親生父母相認才得知自己其實是八月份大夏天出生的。
陸梨心想還真是非洲獅子王。問:“你本名叫什麼來著?”
這個問題讓他有點抗拒,悶了幾秒才回答:“程慕之。”
“啥?”
他黑著臉不吭聲。
陸梨憋笑,忍不住挑眉揶揄:“哇, 這麼風雅的名字, 到底誰才是古代人呀?”
霍旭西涼颼颼地瞥了眼。
陸梨感歎:“可千萬彆改回去,否則實在名不副實。”
他輕哼:“你倒很名副其實。”
“我怎麼了?”
“梨子嘛, 硬邦邦的, 恰合你的脾氣,另外清甜多汁, 嗯,我可以作證,確實水很多……”
陸梨二話不說下死手掐他, 再攥拳狠狠地錘。
生日這天早早訂好包廂,晚上要和一大票朋友聚餐。陸梨下午給他發信息, 提醒彆喝得爛醉, 等回家她還要單獨給他慶祝。他說好。
傍晚下班前往飯店,十幾個人,除了洗車店的員工們,其他的陸梨都不認識。
壽星公今天在劫難逃,一個接一個地跟他碰杯, 陸梨隻開口勸了一句,慘遭連坐, 大夥兒提議讓他們喝交杯酒。
霍旭西眉眼之間已有醉意, 皮膚泛紅,背靠椅座歪著,漫不經心冷瞥這群狂蜂浪蝶。
陸梨亦不置可否。
“交一杯嘛, 讓我們吃點狗糧。”
“就是,大家難得聚會,上夜班的特地請假來給你慶生,嗑點甜的咋了?”
起哄聲越來越囂張,已然難以推脫,霍旭西靠近陸梨,斜歪著腦袋,貼在她耳邊:“可以嗎?”
陸梨沒想到他會如此禮貌地詢問這麼一句話,瞬間縮起腳趾頭,心臟酥癢。
這種場合她通常很給麵子,也不想扭扭捏捏,於是端起酒杯,在眾人的歡呼鼓掌下和他交杯。
看客們高興得樂開了花。
男男女女湊一塊兒,隻要遇到風花雪月情情愛愛的戲碼,最容易腎上腺素飆升。
半杯冰啤酒下肚,以為交了差,沒想到一群人又嚷著要他們接吻。
霍旭西曉得陸梨不喜歡在大庭廣眾親熱,於是似真似假地罵道:“有完沒完?老子憑什麼聽你們指揮?”
“喝完交杯酒親個嘴,順理成章嘛,我們又不鬨洞房。”
“你們倒是敢。”霍旭西開始周旋:“肥波結婚那次哪個王八蛋喝多了當眾跳豔舞來著?不嫌丟人呢?”
“不嫌不嫌。”
“哎呀阿旭你彆轉移話題。”
陸梨深知他慣會虛與委蛇,但自個兒沒耐心打太極,這幫人騷氣熏天上了頭,她越是顯露矜持害羞,對方越是起勁,沒完沒了。
於是就在霍旭西敷衍的當頭,陸梨抬手把住他的下巴,將那張俊俏的臉轉過來,接著迎上去,利落地吻在唇角。
他愣了愣,瞧她雲淡風輕的樣子,比他還瀟灑。
儘管早就說好了,不許他喝得爛醉,但眼下全然失控,朋友們都在興頭上,哪肯輕易放過壽星公呢?
散場時癱倒一大片,剩下幾個清醒的受累,叫了幾輛車,挨個送回家。
陸梨攙著醉鬼在小區門外下車,霍旭西倒還能走,隻是幾乎整個人壓在她身上,搖搖晃晃,腳步虛浮。
“媳婦兒,我好暈。”說話也含糊不清。
陸梨不語,儘力摟緊他的腰穩定重心,進電梯,上了樓,剛開門走到玄關,他一下摔落地麵,四仰八叉。
陸梨冷冷瞥著,很煩他這副死樣子,踢了一腳:“喂,起來。”
霍旭西動彈不得。
“要不要洗澡?”她說:“還是幫你擦一擦?”
他抬手抓住她的腳踝:“幫我洗。”
陸梨撇開狗爪,徑直走到浴室放水,然後半拖半拽地把他搬進去,再費力地扒光了,丟入浴缸。
霍旭西醉眼迷離,不停嘀咕:“媳婦兒,梨子,我的寶貝兒……”
她居高臨下似威嚴神龕,一邊看著他,一邊挽起袖子。
霍旭西像隻待宰羔羊。
而陸梨覺得自己像在寵物店洗二哈。
“清醒點!”
她往他臉上甩了把水,左腿跨進去,坐在浴缸邊,然後拿浴球按沐浴露,開始搓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