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逸秀無所謂揮揮手。
見的多習慣了,這會有多不客氣,待會就有多感恩。
直播間再次沸騰。
“話說,這種直接出結果的外景,好像沒幾個大師敢吧。”
“我有種預感,這個房間絕對會爆火,關注截圖,作為以後鐵粉的證明。”
“你們有沒有發現,大師身材好像不怎麼高,還挺瘦。”
“剛來,誰給普及下,啥情況呀,難道這是個夜跑房間?”
“.......”
直線距離兩百米,兩棟樓的距離。
小白兔母親漸漸開始疑惑,小聲道:“咱媽的那幾個老夥伴我都認識,沒聽說有住這棟樓的呀。”
努力的小白兔風風火火衝在前麵:“媽呀,都這時候彆考慮那麼多了,奶奶肯定在,要不咱們打賭——我想想啊,我輸了洗一個禮拜的碗,你要輸了,給我換個新手機。”
新手機沒得到,挨了個親媽一記白眼。
沒看你爸急成啥樣了嗎?
按照梁逸秀給的地址,一行三人來到十樓,小白兔父親深呼口氣,輕輕敲門。
直播間眾人眼睛幾乎貼到了屏幕!
真的在這裡嗎?
門開了,一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
夫妻倆對視一眼,同時微微搖頭。
不認識。
父親勉強笑笑:“你好,打擾了,我住前麵十二號樓,是這樣的,我母親........”
老頭手指放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點聲,你媽睡著了。”
一家三口:“.......?”
睡著了?
老太太在這裡睡著了?
老頭把門開大,示意三人進來。
同一個小區,戶型基本一樣,向陽的客廳裡,隻亮著盞老式落地燈。
鋪著棉布軟墊的沙發上,躺著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她嘴角上揚,看起來睡的很香甜。
在場三人不敢大聲說話,直播間眾人可以啊,再大聲也聽不到。
“倆老人該不會正談戀愛吧,哈哈哈,不小心在男朋友家睡著了。”
“陰謀論一下,老頭動了歪心思,給老太太下了藥啥的。”
“......”
他們能想到的,當兒子的又豈能想不到。
小白兔父親輕輕走過去想叫醒母親,但老頭莫名營造出一種“孩子好不容易睡了,彆吵醒她”的詭異氣氛,彆說叫醒了,大點呼吸都不敢,他乾巴巴站了片刻,確認母親真的隻是睡著轉過頭,儘量讓語氣溫和:“大爺,我母親為什麼會在您家睡覺?”
老頭笑著搖頭:“國強,看來你真不記得我了。”
小白兔父親:“您是.......”
生活質量提高的同時,把人變成了一個個代號,比如家長群,他是某某的父親,再比如業主群,他叫12—2—202。
隻有家人知道他的名字。
老頭眨眨眼,手指比劃了開槍的姿勢:“叭,叭叭~~”
小白兔父親驚的差點喊出聲:“您,您是.......給我做洋□□的叔叔?”
太久遠太久遠了。
他隻記得這件事,早忘了對方的長相和姓名。
上小學那會,男孩子玩打仗遊戲時流行木頭槍,手巧的大人,會做□□,巴掌大小,有扳機有槍膛,差一點的用木棍做長槍。
反正彆管好看還是不好看,每個小夥伴都有,除了他,就像隻有他沒有父親一樣。
沒有槍玩遊戲時低人一等,彆說扮演將軍了,小兵都沒人願意選他。
後來家裡來了個陌生叔叔,給他做了個洋□□。
那可不是木頭的,銀色的長鋼絲擰成槍的形狀,槍膛是自行車鏈條,而且真的可以打響——把火柴頭放到搶眼,扣動扳機,自行車輪胎剪成的皮條鬆開造成的力量讓槍栓產生猛烈撞擊:叭!
火花四濺!
比起其他小夥伴的木搶,簡直就是外星文明技術到了土著。
這把洋□□,成了他整個童年最大的榮耀。
那個叔叔沒再來,他問過母親,忘記母親怎麼回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