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吃橘子知道父母重男輕女, 小的時候鬨過,為啥總要讓著弟弟,為啥弟弟老是有新衣服, 為啥弟弟的零花錢比她多。
後來慢慢接受現實, 反正父母也是愛她的。
長大後她想通了,等她出嫁後, 弟弟擔當起照顧父母的責任, 就當提前彌補吧。
弟弟不怎麼爭氣,學習不行,吃不了苦還心比天高, 總想著當老板賺大錢。
這些年裡,父母的積蓄都讓他給敗光了, 開飯店, 後廚又臟又亂,客人吃壞肚子, 賠錢關門, 開出租車,賺錢的還不夠交違章罰款的。
我愛吃橘子沒少補貼。
有人說她是伏地魔,說就說吧,她也沒辦法,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
眼看到了結婚年齡,交了個同樣不怎麼靠譜的女朋友。
所以,父母把自己的房子過戶給弟弟, 是為了讓他能順利結婚。
“是嗎,聽起來挺好的,那改天去看看。”橘子母親目光閃躲,心虛地轉移話題, “剛才路上遇見你吳阿姨了,想給你介紹個對象……”
“我不急,先忙完弟弟的事。”我愛吃柑橘打斷她,再次把話題拉回來,“爸,媽,弟弟不是想要大點的房子嗎,我想了,要不把我的房子抵押了吧,到時候讓他慢慢還。”
母親艱難笑了笑:“那可不行,你的房子怎麼能抵押呢。”
直播間無數人一聲歎息,看著真心疼呀。
我愛吃橘子與其說試探,不如說接受不了這個現實,還在抱有最後一絲幻想。
那是生養了她,世界上最親的兩個人。
我愛吃橘子近似執拗往臥室走:“房產證您放在櫃子裡了是吧。”
橘子父親忽然一聲爆喝:“夠了。”
我在吃橘子再也堅持不住,大顆眼淚滾滾落下:“爸,媽,你們有沒有把我當女兒,我是不是你們的女兒?”
見事情敗露,橘子母親也哭了,哭的泣不成聲:“橘子呀,爸爸媽媽對不起你,實在沒辦法,你弟弟的對象懷孕了,現在不是結婚不結婚的事了,要是還沒房子,她要把孩子流掉。”
她走過去,哀求道:“委屈你這一次好不好,爸爸媽媽以後一定會想彆的辦法彌補你。”
“你們怎麼彌補?用什麼彌補?錢嗎?這麼多年,你們的錢全給了弟弟,每月的物業費電費都是我交的。”我愛吃橘子爆發了,“你們有沒有為我想過,我馬上三十了,我以後怎麼辦?在那樣一個單位工作,就因為弟弟馬上結婚缺錢,我忍著。”
我愛吃橘子目光漸漸變得絕望。
經過剛才交流,她本打算辭職,錢怎麼能和健康比呢,反正她有房子,即使短時間不工作也沒事,沒有房貸,她比太多人少了一份大大的負擔。
真正的生活很現實。
房子提供的不止是一個遮風擋雨的家,相親時,有房子和沒房子的女人待遇完全不一樣的,結婚後也不一樣,無需仰人鼻息寄人籬下。
遇到天大的難處也不怕,她有房子,價值一百多萬的房子。
房子,給予她最大的安全感,三十不結婚又如何?一個人生活又怎樣。
我愛吃橘子狠狠擦去眼淚,一字一句道:“爸,媽,現在給弟弟打電話,把房子過戶回來,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以後照樣孝順你們,幫襯弟弟,我保證,還是一家人。”
父母親看看彼此,母親哭著搖頭:“過戶回來,你弟弟的孩子就沒了,橘子呀,爸爸媽媽求你了,委屈你這一次好不好?”
“委屈這一次,一次嗎?”我愛吃橘子想笑又想哭,從小到大,聽過無數次,她深深看著兩人,“爸,媽,我把話放這裡,我和弟弟,今天你們必須選一個。”
母親還要哀求,被男人吼住:“彆求她了,你還看不出來嗎?今天就是咱倆跪下她也不會心軟,她心裡壓根沒有這個家。”
男人氣呼呼走進臥室,不一會回來,扔給橘子個存折。
裡麵存款十萬塊多點。
我愛吃橘子沒接:“爸,你什麼意思。”
父親麵沉如水:“買你的房子。”
我愛吃橘子差點笑出來:“咱們小區均價九千多,如果賣,不算裝修至少一百萬,您十萬就想買?還是說,您想以當初的買價買?”
“你要這樣算的話,那我也給你算筆賬。”父親坐到沙發正中,他看起來毫不心虛,甚至有點理直氣壯,“十八歲你沒工作之前,學費,生活費,買的衣服,看病買藥等等,多少錢,換到現在又是多少錢?恐怕不止一百萬吧。”
直播間眾人:“........”
“我,我啥也不想說,想打人。”
“說的沒錯,撫養長大的確花不少錢,但那是義務,不然你彆生啊。”
“強詞奪理,真是不要臉啊,父母養大孩子,孩子贍養父母,天經地義,我愛吃橘子買了房子接父母弟弟一起住,而且這些年裡沒少幫家裡,她沒有不贍養。”
“完全兩碼事,私吞女兒的房子用來抵撫養費,這是強盜,是小偷。”
“........”
“橘子呀,錢你先拿著,你爸爸說的氣話,他不是這個意思的。”橘子母親把存折強行塞到女兒手裡,連聲保證道,“咱們的老房子怎麼也能賣十萬,我和你爸商量好了,賣掉的錢歸你,再就是我和你爸還有退休金,一個月加起來好幾千塊........我的歸你。”
我愛吃橘子一動不動,直勾勾看著存折,喃喃道:“原來你們早計劃好了。”
沒發現的話,一直瞞著,發現有發現的應對方式。
父母什麼都想好了,唯獨——沒有想過她。
我愛吃橘子眼中的淚光消失,她推開母親,淡淡道:“爸爸,媽媽,謝謝你們養育我那麼多年,你們生了我,以後不管怎麼樣,我會贍養你們,但——”
她深呼一口氣:“房子是我買的,誰也不許動,咱們法庭見吧。”
兩人目瞪口呆:“咋,你要告我們?”
“對不起了,爸爸,媽媽。”我愛吃橘子深深鞠了一躬,大步走出門。
身後傳來砸東西的聲音和父親的怒吼:“看吧,我早說過養了個白眼狼,告親爹親娘,畜生啊,當初生下來就該掐死。”
畫麵輕輕顫抖了幾下,接著重新變得堅定。
夜色張開懷抱,籠罩每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梁逸秀歎口氣:“你還好吧。”
“謝謝大師關心,我沒事的。”我愛吃橘子轉過鏡頭,她像迎著風雨走了很久,渾身凍透了,牙齒都凍的咯咯響,“我,我先掛了,改天再來好好謝謝您。”
她需要冷靜,一個人。
梁逸秀沒強行挽留。
我愛吃橘子沒那麼容易倒下,年近三十,社會摸爬滾打多年,早已煉就出生存與這世界的本領,她隻是暫時接受不了,最愛的兩個人紮了心口一刀。
卦象顯示,她起訴了。
父母找了律師,堅持房子是當年女兒贈予,好在當年買房的付款記錄可以查到,還有知道這事的親戚。
但這是場沒有贏家的官司,親情破碎,再也回不到從前。
視頻掛斷,直播間久久不能平靜。
社會好像有這麼個現象,養兒防老,女兒早晚是彆人家的人,家中有兄長的女性,甭管是弟弟還是哥哥,彆說得到父母的財物了,不反過來幫就算不錯。
梁逸秀接到來自兒子的信息:“媽媽,你渴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