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逸秀和團子已經坐上了解星暉安排過來接她們的專車。
雖然看不到母女相見,但能想象的到,團子眼淚汪汪,她想起自己老死的崽崽。
可惜,她沒有足夠的功德,早不知道托生成什麼了。
梁逸秀深有觸動:“等七個孩子都找回來了,我想大家住一起,飛升前好好陪陪他們。”
團子使勁點頭同意:“一家人肯定要住一起,小四的房子.........”
說到小四,團子忽然頓住:“你發現麼,早上小四可不對勁了,這孩子呀,心眼多,哼,還想瞞我,明明吃醋了。”
梁逸秀疑惑:“有嗎?”
團子笑的滿臉慈祥:“你沒當過媽,看不出來很正常,我給你講,孩子多了,爭寵再正常不過,我當初的小崽子,有的背著我打架呢,隻為了爭晚上挨著我睡的位置。”
其實解星暉想多了,或者說,他未曾擁有過,更害怕失去。
少有不疼愛父母的孩子。
對於兩人來說,老四已經找回來了,而老大還未認,重心理所當然偏移,等到認了老大再遇到其他幾個,重心會繼續偏移。
當然,團子的確更喜歡老大,那是第一個生下來的崽,而且憨憨的,很小便像個小大人般懂的照顧弟弟妹妹。
趕到劇組,就看到眼睛紅腫的解星暉。
兩人頓時大驚失色,尤其團子,金色毛發炸開,要不是旁邊有張水林,早開口問清楚然後找敢欺負孩子的人拚個你死我活。
她非常護崽,曾經有次剛生產,就遇到隻聞著血腥味過來黃鼠狼。
那時候的團子還不認識梁逸秀,她爆發出潛力,硬生生咬的那隻黃鼠狼皮開肉綻。
梁逸秀趕緊問:“星暉,怎麼了,有人欺負你?”
解星暉演技爆發到巔峰,眼裡立刻噙滿淚,搖搖頭:“沒人欺負我。”
“怎麼沒有。”張水林頭次見自家頭牌哭成這樣,心裡難受的不行,大聲道,“那個閻都真不是東西,竟敢動手打人,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他。”
“你在說什麼呢,閻都怎麼可能會打我?”解星暉暗暗給他點個讚,自己說和彆人說,可信度完全不一樣的,他感覺,自己如果重生到後宮,絕對能活到最後的大結局。
張水林茫然了:“我親眼看到的呀,不是,你今天怎麼.......”
怎麼感覺頭牌今天茶裡茶氣的,錯覺嗎?
可憐倆人活了幾百年上千年,哪見過這種心計BOY,梁逸秀沉聲道:“張水林,你說說,都發生了什麼。”
張水林覺得對一個小孩子說沒啥用,但對方表情太過鄭重,隻好耐心說了一遍自己“親眼”看到的。
總結起來就是閻都欺人太甚,先是公報私仇否決對於解星暉更重要的角色,解星暉上門誠懇道歉,結果反挨了揍。
其中他夾雜了不少個人情緒,把閻都說的幾乎成了個十惡不赦的超級壞蛋。
解星暉興奮的差點快演不下去了,暗暗決定,下個月加薪作為獎勵!
張水林說完了,也就沒了價值,被趕下車。
車門關上,解星暉趕緊繼續表演:“媽媽,團子姨,你們彆聽他亂說,大哥不認識我,這樣做很正常呀,也怪我,當時太衝動了,嗚嗚,我一直想要個哥哥。”
團子心疼的恨不能抱在懷裡叫心肝:“小四乖呀,不知道也不能打人,這個老大真是的,以後我得盯緊點,欺負弟弟妹妹可不行。”
梁逸秀跟上表明立場,柔聲安慰:“等認了後,我一定讓他給你道歉。”
解星暉快茶出天際了,連連搖手:“不用的,不用的,他是大哥,大哥打弟弟,應該的。”
消失的母愛!就這麼輕易回來了!
閻都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以及今天還會發生什麼,他內心被一種奇怪的情緒包圍。
今天是不是做的有點過分了?
他投資影視,自然熟悉其中規則,對於解星暉來說,這個角色真的很重要。
重要到姿態放的那麼低,還喊自己的大哥。
不對!
事情不是這樣的。
冰山老總第一次遇到脫離掌控的事,他讓助理退下,一個人走來走去,然後,就看到門外熟悉的小小身影——以及,肩膀上的.......
閻都猛然睜大眼。
那是隻金色鬆鼠。
他下意識摸摸脖子。
父母很早便告訴了他被撿來的真相,其實,他早就知道了,他自小成熟早慧,初中便開始自學高中課程。
他是AB血性,父母都是O,再明顯不過,不說而已。
他以成年人的態度和父母談論這件事,他打算尋找親生父母,不是為了團聚,僅僅好奇,好奇他們長什麼樣子,又為什麼遺棄。
父母支持他的決定,並告訴當年撿到他的詳細經過。
事情挺詭異的。
那麼深的大山,按理說,想遺棄的話隨便找個地方就行了,不至於跑那麼遠。
沒有出生嬰兒必備的繈褓奶瓶之類,發現時,他餓的哇哇大哭,胸前掛了條紅色肚兜。
那條紅色肚兜,至今保存完好放在保險箱,他找過好幾家最專業的檢測機構,不屬於任何一種麵料,成份可以檢查的出來,棉,還有絲,但其中混合的比列難以形容。
其中一家機構無意發現,竟然有驅蟲避蚊的效果。
親生父母,哪裡買的這種肚兜?
詭異的不止肚兜。
養母說,有隻鬆鼠跟在後麵跟了好久,一直跟到抱著他上車,急的吱吱亂叫,活像被搶走的是隻鬆鼠崽崽,幾次撲上來要撓人。
還有,他的脖子上,掛著隻小手指甲大小的毛球。
經過檢測,毛球——是鬆鼠的毛發團成的。
等他站的足夠高時,開始知道一些常人接觸不到的秘密,這世界,有科學解釋不了的存在,那麼,他的親生母親,有沒有可能是一隻鬆鼠精?
如果是,既然成了精,應該不尋常,這些年又去了哪裡?
他養過好幾隻鬆鼠,可惜壽命太短了,後來再也不養。
可能想多了吧,他不愛吃鬆子等之類鬆鼠愛吃的東西,也沒有大門牙。
或許出於某種曆練出來的直覺,此刻的閻都忽然身體緊繃,緊緊看著小女孩肩膀的那隻鬆鼠,他,他看到了什麼.......
鬆鼠也在看他,又黑又圓的眼睛噙滿淚水,有著像人般的感情,仿佛隨時會像他期待了二十多年那般喊他:兒子,媽媽來了。
如他所願。
團子當時不知道梁逸秀會有七個孩子,第一個,幾乎傾注她所有的母愛,以至於她都打算冒著生命危險抓隻產奶期的母狼。
接近三十年後再見,她瞬間忘記剛才商議慢慢來的計劃,直接蹦到閻都肩膀,毛茸茸的腦袋緊貼他的大臉,哭的泣不成聲:“老大哎,我的老大哎,沒想到這輩子咱娘倆還能再見麵。”
凡人大部分隻能活幾十年,誰也不知道梁逸秀沉睡多久,沒準幾百年。
閻都強壯睿智的大腦第一次死機,嗡嗡的響,隨著團子掏出連夜拔毛揉成的小毛球,他艱難張開嘴巴:“媽?”
所以,他真的是鬆鼠生的,眼前毛茸茸的鬆鼠就是他尋找多年的親生母親?
團子哽咽道:“不,我是你姨,秀秀才是你媽。”
閻都:“.......”
剛才看到第一眼,他以為小女孩瞞著大人來找他報仇的呢。
梁逸秀這會感覺自己像個外人,而且是個極其不合格的母親,瞧團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她呢,眼睛都沒濕.......
梁逸秀學著團子的樣子使勁找感覺:“老大,我是你媽。”
閻都:“........”
兩人其實商量好了計劃,沒打算立刻相認的,哪知道計劃不如變化大。
梁逸秀舉起小短胳膊,變出本身幾片葉子,燦燦道:“我是棵兩千年的人參。”
閻都像沒了呼吸般一動不動盯著幾片葉子,片刻後忽然低低道:“跟我走。”
外麵,解星暉悄悄跟來了,猝不及防撞上有點懵,前後才幾分鐘,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尷尬道:“你們去哪?”
閻都神情複雜看了他一眼:“我帶她倆回家。”
“啊,回家嗎?”梁逸秀也不知道咋回事,大兒子啥也沒說咋就急火火回家呢,但剛相認,大家關係微妙,暫時不合適以母親的身份對待,她尷尬的表情和解星暉幾乎一模一樣,“你下班後先自己回家吧,我暫時去你大哥家住幾天。”
閻都:“........”
解星暉:“.......”
兩人震驚的程度差不多,內容不一樣。
閻都:大哥家?
解星暉則傷心大於震驚,還以為成功奪回母愛呢,結果想多了,這才剛相認幾分鐘就要拋下他搬到大哥家住。
解星暉深深呼口氣,暗暗提醒自己必須冷靜,大哥剛認回來,等於自帶主角光環,眼前必須暫時避其鋒芒。
但可以做點其它的。
“先等下啊,媽媽要坐兒童專用座椅呢。”解星暉一副關心的表情,兩人車在同一個停車場,他跑過卸下來,親手安裝好,又自顧自嘮叨如何使用,等到看著親媽坐上,委屈的差點留眼淚,他哽咽道,“大哥,一定要照顧好媽媽,哦,對了,臨睡前彆讓媽媽喝太多水,記得買紙尿布,媽媽晚上可能尿床。”
梁逸秀:“......”
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