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佳總是淡淡一笑。
怎麼可能呢?
那是彆人。
她的愛情,獨一無二。
如她想的那樣,未婚夫到了後第一件事打來越洋電話,之後基本上兩三天一封信,內容大都是傾訴,什麼沒想的那麼好,總感覺低人一等啥的。
一個半月後,胡小佳發現自己懷孕了。
說還是不說呢?
未婚夫要兩年才能回來,不過中間可以回國,不行到時候先把證領了。
就在她糾結之時,那位存死期的客戶出了點意外,急需用錢,又恰好來的時候她不當班。
當看到找上門的警察,胡小佳眼前一黑,她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孩子沒保住,她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這還是因為父母東拚西湊,借遍所有親戚補上了這筆存款,不然,至少判十年。
她的一輩子,徹底完了。
她隻剩未婚夫。
未婚夫,沒再給她寫過一封信。
整整五年。
等她出獄後去未婚夫工作的醫院打聽才知道,他沒回來,拿到了綠卡,和一個同樣留下的女留學生結婚了,還有了孩子。
胡小佳坐在醫院大廳,像死了般,然後,她離開了這座城市。
父母因為她又氣又怒,一年前去世了,她在這個世界上,再無一個親人。
她二十五歲,頭發一夜間白了大半,之後,沒再結婚,那次流產,她失去了生育能力。
直播間眾人原本意見挺大的,不抽獎,給一群老太太老頭算,不符合直播間當初訂的規矩,但聽到這裡,那還顧不得彆的,心疼又生氣。
“我去,就這樣算了?換做我的話,同歸於儘也不能讓他好過。”
“應該沒有報仇的機會吧,這個婆婆剛出獄,有案底,幾十年前,簽證百分百被拒。”
“戀愛腦真的不分時代,婆婆,你太糊塗了,為了個男人毀了一輩子,哎,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錢呢?後來還錢了沒?以前的十萬塊可不是小數目,能買兩三套房子吧。”
“.......”
現場的其他老人同樣驚呆,他們有共同的目標,臨死前好好享受人生,走的時候瀟瀟灑灑,但除非自己說,不然沒人會問到底遭遇了什麼。
每個人都有秘密。
再說但凡過的去,又怎麼會到這一步呢?
“小胡,你真不虧姓胡,太糊塗了,哪有你這樣的的。”懂外語的老太太情緒激動,“不行,你不能這樣死,憑什麼呀,渣男毀了你的一生,啥報應都沒。”
胡小佳老淚糊了滿臉,她老的沒有多少力氣哭了:“彆說了,彆說了。”
當心徹底死去,連帶著,愛和恨都沒了。
五年的時間,父母為她做了這一世最後能做的——省吃儉用,還上了所有借款。
如果不是無顏見父母,她早跟著去了。
梁逸秀低聲道:“你想知道他現在活的怎麼樣嗎?”
胡小佳猛然抬頭:“你,你知道?”
“他和那個女留學生的婚姻隻持續了五年,因為對方回國,知道了這事,斷然提出離婚,再之後,他找了個利國女人,生了兩男一女。”梁逸秀冷冷一笑,“他的確有才華,畢業後留在當地一家小有名氣的醫院,漸漸成了主治醫生,再後來,自己開了家私人診所,前幾年退休,好巧不巧,他帶著家人,也來這裡旅遊了!”
彈幕一片驚歎。
懂外語的老太太想到什麼,驚訝“啊”了聲:“是不是住二樓的那一家子?”
梁逸秀緩緩點下頭:“是。”
賓館就這麼大,抬頭不見低頭見,因為有留學經曆,她和老伴見到那位精神矍鑠的醫生時特有共同語言。
看看人家國外的老人,再看看國內,差不多的年齡,完全不一樣的生活方式。
“他,他真的在?”胡小佳的旅行基本待在房間,即使被強行拉著出門,也是一個人發呆,幾十年前她便和世界隔絕了。
“咱們一起去!”老李重新地上牛仔帽,站起身,一字一句道,“小胡,你彆害怕,緣分讓我們相遇,我們是生命最後的家人、朋友,我老伴說的沒錯,你不能這樣走。”
其他老人紛紛使勁點頭。
早氣的不行了。
“不急,先等一下。”梁逸秀看看時間,她必須速戰速決,“你的情況,比她好不到哪裡去,你和你的老伴,都是癌症晚期對吧。”
胡小佳的遭遇簡直超越底線,以至於眾人忘記問梁逸秀到底如何來的,又怎麼知道的。
這會反應過來,目光齊齊看向兩人。
“什麼,你倆得了癌症?”
“難怪我看你每天都吃藥。”
“你倆不缺錢啊,很多癌症現在能治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