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追求和被追求者?也不能說以前的主仆飼養關係。簡單點說朋友的話,感覺哪吒又要不爽。
我決定保持微笑,哪吒卻冷笑道:“你們猜啊。”
阿鵬:“路過蹭飯的吧。”
我差點笑出來,牛魔王一把捂住賢弟的嘴巴,打哈哈道:“我看二位是至交好友吧,倒是疏忽了。莫怪莫怪,肚子好餓了,能不能先吃點?”
牛魔王很強,但是個審時度勢的主,能屈能伸這一點竟是和我不相上下。作為大王,他當即賠上笑臉,整個大佬態度都改變了,變得恭順。
阿鵬看看哪吒,又看看牛魔王,最後還是看回我。
一種尷尬在無聲蔓延,我哪裡知道會變成這樣。倒是小靈芝緩和了氣氛,畢竟作為中間門人,她是唯一一個兩邊都見過也聊過的。
阿鵬對我一笑,我也回以笑容。小靈芝從乾坤袋裡拿出兩箱禮品,說是拜禮。
“也不知道傲天姑娘喜歡何物,就胡亂送了些,希望不要嫌棄。”阿鵬已然褪去曾經的青澀,聲音也低沉許多。
我還沒說什麼,哪吒已經打開箱子,裡麵竟是珠光燦燦的各種金銀玉器。
這禮物也太貴重了。
哪吒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拜祖奶奶來的。”
阿鵬:“……”
怎麼有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我:“咳咳,大王,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叫我阿鵬就行。”
哪吒蹙眉,我一把捉住他腰間門的五彩絲絛,成功阻止他即將出口的話,反正不會是好話!
這兩箱寶貝實在太貴了,收了也會良心不安。我選來選去,象征性地挑了一個鑲嵌著寶石的妝奩。
“我就收下這個,好嗎。其餘的還請收回,不然我都不敢請你吃飯了。”
小靈芝也順勢幫我說了幾句,阿鵬倒是不執著,點點頭,將這些收回乾坤袋。
牛魔王很會察言觀色,辨彆出哪吒身份後,他的態度就沒有剛來時那般囂張,舉手投足間門客氣很多。
剛剛我們交流,他都沒再發表什麼賢弟、賢妻的言論。
不過還是遲了,哪吒已經用一種敵對的眼神看著牛和鳥,尤其是大鵬。
這敵意太過冷冽刺骨,其實他沒當場掀桌子,也算是很給麵子,我很想平和地結束這頓飯局。
桌子下麵,我不動聲色地用膝蓋撞一撞哪吒的腿,他結束眼神攻擊,卻是銳利地瞪著我。好像在用眼神控訴:難道我還不夠給你麵子嗎?我都沒掀桌子!
呃……要不,還是讓他瞪阿鵬吧,死道友不死貧道。
作為主人家招待客人,我不能一直顧著哪吒,而忽略來賓。但要是不穩住這家夥,這頓飯能不能吃好也還是個問題。
絞儘腦汁地想要維持平衡,就算我沒有答應過哪吒在一起,但他的醋勁和占有欲,我是已經見識過了。
曾經還以為那隻是對朋友的約束,現在想想看,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我給三位客人斟酒,然後率先敬酒,正好酒壺空了,我借機說道:“我去添酒熱菜,各位先慢用。”
走到灶房的柱子後,我敲了敲金磚。
“這麼近你還敲,乾嘛?怕我留在那,把鳥給烤了?”某花幽幽地貼到我身後,在耳邊磨著牙說。
“哪吒太子,今天要是能溫和地吃完這頓宴席,我給你做一條腰帶吧。”
少年愣住,麵龐的冷意消融些許,隻說道,“你這般哄我,就是不想讓我給他們難堪。你不願意,我自不會亂來。不過既然說了條件,你要遵守,我要新腰帶,要繡蓮花的!”
“一言為定,拉鉤。”
由於我機智地選擇先安撫易燃易爆品,這頓飯總算是和諧圓滿地進行下去了。
牛魔王本身就是個能言善辯的類型,對酒桌文化也是極儘熟悉,推杯換盞間門就能讓哪吒對他沒那麼大的敵意。
不過對於阿鵬的敵意,這就無法化解了。
夜裡亥時,待客酒宴結束。大家都沒有拚命灌酒,正是喝得略有微醺的狀態,牛魔王精神頭充足,還準備著去第二攤。
我收拾桌子,阿鵬本要與我一同收拾,哪吒直接將他撞到一旁,霸占我身旁的位置,將那一處的碗碟給壘起。
小靈芝看自家大王被如此對待,氣不過想和哪吒理論,我趕緊撲過去捂住她的嘴。
可彆輕易點火。
哪吒隻是笑著說:“你們是客,哪能讓你們收拾。正好消消食,要不要我讓小藕帶你們去遛彎?”
少年笑得和煦,潛台詞卻是:趕緊滾。
阿鵬對上哪吒的視線,一鳥一花無聲地對峙起來。我趕緊走到中間門,“哈哈,那個,確實吃得很脹,要不去散散?”
“傲天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我不散步了,說幾句就走。”
看阿鵬這般正經,或許是有什麼嚴肅的事情。我點點頭,用抹布擦了手就跟他走。
“你就這麼追著他走了?”
胳膊被拽住,我驚覺還有哪吒在後麵。回頭對上他顫動的眼珠子,我趕忙扯理由,“沒,沒,就是,阿鵬看起來有話要說。”
“嗬、嗬嗬!他讓你叫他阿鵬,你就喊阿鵬!你喊我太子喊了多久!”
“……”
你到底在吃什麼飛醋啊,我們都還沒在一起啊,我的老天爺。
要是真的和哪吒在一塊了,我是不是被荊棘纏繞,隨時紮自己一身血?
話說,還在追求中,他真的不裝一裝嗎?比如裝可愛、裝柔弱,都說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他也可以和我示弱,演一演吧!
看我表情微妙地瞧著自己,哪吒拽著我的手瞬間門放開,他深呼吸好幾下。
一隻小小藕從他手掌心生出來,嘿咻一下跳到我肩頭,揪著我的頭發半遮半掩的。
“你這是安排一個監視器?”我詫異地看著他。
哪吒咳嗽一聲,“我是覺得那鳥不正常!讓你帶著防身,以防不測。”
我:“……”
如果不帶,指不定他怎麼折騰,我答應了。
牛魔王自覺不靠過來,小靈芝去放哨,哪吒被我留守原地,現在就和我阿鵬在遠一些的林邊散步。
提著燈籠,我停步問道:“阿鵬,你想說什麼?”
他也停下,月色在他身上投下陰影,那影子蓋在我身上,像是一張網罩住我。
“我心悅傲天姑娘,曾有段時間門來找,還誤以為你去世了,傷心了好一陣。後來斷了念想,誰知靈芝說她有一朋友。這才發覺竟是你,有種失而複得的驚喜。既然緣分不淺,我還是想與你表明心跡。”
麵前的青年,那雙金色的眼睛情意綿綿,看得我心悸。
有種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覺,難道就因為我曾經救過他?他今天剛來做客時,那看我的眼神就太溫柔了。
不過感情這種事,就是很難說的。
藏在我頭發裡的小藕已經謔謔地叫起來,像是被電了那樣。
見我沒有反應,阿鵬麵色微紅,又繼續說道。
“為父王報仇的那幾年是暗無天日的,每次身犯險境,我就會想到給我療傷的你。想想你,就覺得我還能撐下去。”
忽然發覺,我好像拿了一個白月光的劇本。可是,最大的功臣應該是哮天才對。
“當然,我並非要強迫你什麼。如今有機會再見,我也奪回地盤,若是傲天姑娘不嫌棄,我希望能娶你為妻。我定當竭力做一個好夫君。”
“呀——”
我頭發裡的小藕栽倒在地,裂成八瓣,根本不是我能搶救回來的。捧著碎裂的小藕,我看看藕,又看看鳥,一時說不出話。
被這番情真意切地告白給震撼到,一顆心噗噗跳動,這和哪吒是截然不同的一種示好。
怎麼說呢,平穩,但是一步到位,交往的過程都沒有,直接求婚了。
哪吒沒說要成親,他滿腦子隻是要膩在一起做這做那,卻沒想到要提親之類的。
難道,月老真的顯靈了,我的桃花正在朵朵開。而如今長大的阿鵬,好像是挺符合我的擇偶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