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改良的是釉料?”項陽忍不住道。
宋積雲點頭,笑道:“祭白瓷的事,您是最清楚的。我父親在世的時候,為了杜絕那些狂蜂亂蝶,悄悄對外說祭白瓷的關鍵技術在釉料上,實際是在泥料上。
“這也是我父親一直以來的心結。
“他總覺得,我們從前做出來的祭白瓷沒有青花瓷通透輕薄,雅致大方。這些年,他一直在釉料上下苦功,終於有所進展。”
宋積雲望著項陽,雙眸如星晨在閃爍:“這次一次,我們一定能夠燒出更好的祭白瓷來的。”
項陽半信半疑。
羅子興想了想,潑了冷水,道:“就怕時間不夠!”
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麼著急了。
“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宋積雲道,先去烘房看了那些泥坯。
按照禦窯廠要求的數量,怕燒廢了,每樣都多做了三隻,而且也按著她的要求,全都先燒了一遍。
“挺好!”她滿意地點頭。
顧清趕到了。
窯廠的人都已經知道顧清代替了宋立,將會掌管祭白瓷作坊的上釉,眾人私底下恭喜了他之後,在宋積雲麵前已經恢複了平靜。
宋積雲將手中加工過的青釉料交給了顧清,道:“照著那天的要求給祭白瓷上釉。”
顧清沒有項陽的顧慮。
在他看來,宋積雲既然已經提前試燒過了,還會堅持換配方,肯定有十足的把握了。
宋立這一派的人,不管是徒弟還是親戚朋友幾乎全都離開了窯廠,留下的也都是經過查了又查,老實本分做些粗活的。
顧清帶過來的,都是他的徒弟或者是被他賞識的小師傅。
他把皮圍裙一圍,他帶來的人已經開始有條不紊地動了起來,等到他把釉料調好了,項陽的徒弟已經把泥坯都抬了過來。
宋積雲笑著對羅子興道:“接下來就看您的了!”
羅子興這心裡真沒底,他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等到顧清那邊忙得差不多了,他忙去吆喝砌窯的師傅,開始砌窯了。
宋積雲當晚歇在了窯廠。
等所有的上好了釉的祭白瓷都順利地裝了匣缽,放進了窯裡,羅子興親自點了火,窯廠燒起了漫天的濃煙,她這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鄭全過來和她耳語:“大小姐,老太太鬨事的事查清楚了,說是曾家舅太太告訴她老人家的,至於曾家舅太太是聽誰說的,一時還沒有查到,恐怕要過幾天。”
“那就等幾天。”宋積雲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得想辦法查清楚了。”
鄭全應諾。
宋積雲還想叮囑他幾句,卻突然發現周遭的空氣一滯,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似的。
她茫然抬頭,就看見元允中穿著件藏青色夏布道袍,麵如冠玉,帶著邵青走了過來。
“元公子!”她訝然,“您什麼時候來的?怎麼突然來了窯廠?”
“二太太讓我來看看!”他風輕雲淡般地應道,和羅師傅打了個招呼,“這是要燒新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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