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乾什麼?”宋大良大驚失色,撲上去就要奪回那張契書,卻被洪家的護院攔住了。
“我要乾什麼?”宋桃挑著眉,火苗快速地席卷了紙箋。
她輕描淡寫地道:“你以為我要乾什麼?我的一百兩銀子,是那麼好得的?”
契書變成了一團灰熄,落在了紅彤彤的竹炭間。
宋大良顧不得和她計較,去奪那張寫著五千兩銀子的契書。
宋桃舉手。
契書被她高高揚在空中。
宋大良卻被洪家的護院死死地攔在幾步距離之外。
他忙踮起了腳,使勁地夠那份契書:“那是我的,是我的。這銀子有沒有落在我的手裡,銀樓有底子,官府也是查得出來的。”
契書的一角從他的指頭劃過,他更著急了:“你彆以為你燒了契書就行了,你彆忘了,你可是當眾許諾我每個月一百兩銀子的,你要是敢不給,你這窯廠就彆想開了。”
宋桃嗤笑,慢慢將那五千兩銀子的契書點了一個角。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似的那麼蠢。”她慢慢地看著火苗在紙箋漫延,吞噬掉一個個的字,“買賣窯廠的契書你到底有沒有仔細看清楚,那五千兩銀子,是用來買窯廠的不錯,卻沒有明確說明窯廠的舊債是新東家承擔。行業中約定俗成,不是誰欠的債由誰還嗎?”
的確是有這樣的約定俗成。而且若是舊東家不承擔債務,則需要明確這一點。反而,舊東家承擔債務,是可以什麼都不寫的。
宋大良頓時滿頭大汗。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他奮力跳起,不再是去搶契書,而是要去打宋桃,“你忤逆父母,不孝不順,我要讓彆人都知道你是個什麼玩意!”
宋桃把燒成了灰的契書丟在火盆裡,吩咐洪家的護院:“麻煩你把他丟出去。”
洪家的護院一愣。
宋桃笑道:“他不是要讓彆人都知道我是個什麼玩意嗎?讓他去說去。我正好看看,彆人到底會怎麼看我!”
洪家的護院聞言還是猶豫片刻,這才把宋大良丟出門外。
賬房外的葡萄架下,窯廠的人正排隊和賬房算著自己的工錢,聽到動靜,幾百雙眼睛齊刷刷地望了過來。
宋大良指著賬房跳著腳就罵:“你個無父無母的東西,我以為我不敢把你的那些醃臢事說出去……”
隻是他剛罵了兩句,宋桃就滿臉歉意地從賬房走出來,對著排隊的眾人道:“不好意思,窯廠賣了五千兩銀子,得先把欠你們的工錢還有一些原料鋪子的貨款結清了,不能讓我爹全都拿走……”
眾人沒等她說完,已經全都開始起哄:“誰要是敢把賣窯廠的銀子拿走,我就跟他拚命!”
還有幾個沉不住氣的立刻跑了過來,架著宋大良就往賬房去:“宋老爺,您還是等洪家和三小姐接管了窯廠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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