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窘迫地笑,但還是連忙應道:“我是魏國公族侄,叫徐也,上次國公爺去拜訪您們家老太爺的時候,是我和幾個族侄幫著去送的儀程。您當時在老太爺身邊服侍,可能沒注意我。”
邵青想了想,“哦”了一聲,斜眼看著他,道:“你就說我當時被老太爺罰蹲馬步就得了,說什麼服侍,我差點沒想起來。不過,你眼力挺好,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還記得!”
“哪能不記得呢!”徐大人說話間都帶上了幾分諂媚之意了,“您可是老太爺親手教出來的。”
“那倒不敢當!”邵青看了看他身上的官服,道:“你這是在下關巡檢司當大使啊!”
“是啊!是啊!”徐大人不好意思地地笑了笑,道,“比不得邵小爺,前程似錦!”
他說著,想起了這次衝突,抬腳就衝著因為驚駭而忘記了哀嚎的鬥雞眼兩腳,喝斥道:“一個個都躺在地上做什麼?還等我把你們扶起來不成?整天就知道狐假虎威、欺強淩弱,今天受了教訓吧?還不趕緊爬起來給邵小爺磕幾個頭,讓他大人不計小人過,高抬貴手放你們一馬。”
邵青可不能讓人把這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
他陰陽怪氣地道:“你這哪是讓我放他們一馬,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吧!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家老太爺禦下有多嚴嗎?”
然後還不滿地道:“你們抓水盜就抓水盜唄,要重新審核路引、貨物我們也不是沒讓你們看,沒讓你們驗,可你上來就說我的貨物超重了,要罰我三倍的稅金,”
他說著,指了船身,還唯恐看熱鬨的人不知道似的,非常大聲道:“你看看,你看看,我這船像是超重的樣子嗎?”
船吃水得厲害,可查出的貨物隻有那麼多,會被懷疑偷稅漏稅,這也是重罪。
眾人都朝他們的漕船望去。
淺淺的水位,比旁邊的漕船吃水都輕,就更不可能超重了。
邵青還生怕彆人不相信的樣子,繼續高聲對徐大人道:“你要不相信,去拿了秤來也行。我就不信了,這南京城裡沒有個說理的地方。”
徐大人聽了,吃了鬥雞眼的心都有了。
巡檢司的常乾這種事,可通常都會逮了那些鄉下來的艦舨和烏蓬船來擼,誰他媽的會找漕船的麻煩——那些漕船就算是從外地來的,那也不是猛龍不過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翻船的。
“誤會!誤會!這完全是誤會!”徐大人忙不迭地解釋,還說那鬥雞眼,“根本不是我們巡檢司的人,是春節臨近,來往船隻太多了,臨時請來幫忙的,不懂怎麼看船重。”
他還裝模作樣地將綠衣官服的人大罵了一頓,讓他把這鬥雞眼開除了:“我們巡檢司,不可能再用這樣的人!”
並讓人把鬥雞眼的官服扒了:“給我們巡檢司丟人現眼!”
那模樣,不知道有多大義凜然。
眾人看著一陣嘩然。
鬥雞眼一聽傻了眼,顧不得身上有傷,爬過來就抱徐大人的大腿:“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徐大人氣得不得了。
這個時候是向他求饒的時候嗎?
難怪會出這樣的紕漏,那腦袋瓜子就是擺設吧!
他朝著綠衣服官的使眼色。
綠衣服官的可算是看明白了。
他們這是捅了馬蜂窩。
他上前就朝著鬥雞眼踹了兩腳,壓低了聲音暗示道:“你傻了?給誰磕頭呢?”
鬥雞眼也算能伸能屈了,他轉身就撲通一聲跪在了邵青的麵前,頭磕得呯呯地響:“邵小爺,求您饒我一命!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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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