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等宋積雲說話,那位葆光仙君就跳了出來。
他指著萬公公就是一頓大罵“你休要在這裡胡說八道!你說事就說事,你看我做什麼?伱們禦窯廠的事,與我有何乾係?我是吃了你一粒米還是喝了你一口水,你要這樣信口雌黃埋汰我?”
萬公公顯然覺得來的人能製得住葆光仙君,看也沒看他一眼,隻顧請了眾人在風火仙君像前的太師椅上坐下, 又親自端茶倒水上點心的。
葆光仙君氣得不行,可王大人一個眼神瞥過來,他立刻偃旗息鼓,縮到了一旁。
這反應,未免太激烈了些。
宋積雲暗暗驚訝,不禁在心裡琢磨起來。
看來萬公公今天是有備而來,他不僅請了這麼多的官員過來,而且一個個官職都不低。
她現在吃虧就吃虧在對目前的政局一無所知, 連這幾個人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
如果萬公公不是衝著她來的,她還可以拖延時間,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打聽到這幾個人的身份、來曆、彼此間的關係。可惜,她被萬公公盯著,估計是沒辦法避開眾人視線了。
倒是那位葆光仙君……她沒想到他這麼慫。
宋積雲心沉到了穀底。
今天的事,隻怕難以善了。
她飛快地睃了萬公公等人一眼。
那位王大人不知道是要故意冷落葆光仙君還是真瞧不上他,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反而是和萬公公寒暄著,瞧那架式,他們彼此間倒是很熟。
宋積雲眸光晦澀。
還好昨天在水榭和吳老爺等人協商的時候,她覺得江縣令對萬公公的約束有限,堅持沒請江縣令出手。不然江縣令來了,隻能被這些人妥妥地碾壓。
她瞅著個機會就把葆光仙君拽到了自己身邊, 略略側身, 以保證萬公公等人一眼望過來不至於能全都看在眼裡,她這才低聲“我就是那個被萬公公說把禦呈賣到南京去的人。我們合則兩利,分則兩害。你快做選擇。”
葆光仙君一愣。
他雖是受了宋積雲之托, 但他並沒有見過宋積雲。
他看著因為萬公公殷勤地諂媚而神色和緩的王大人,一咬牙,道了聲“行”。
宋積雲鬆了口氣,飛快地問他“王大人是什麼人?”
“江西布政使。”他一股腦地把其他幾個人也交代了,“姓黃的是按察使,姓徐的是都指揮使。那個姓王的是言官出身,都察院禦史轉過來的。姓黃的是原吏部尚書的門生,姓徐的是京城定國公的弟弟。”
她問“誰能幫我們說得上話?”
“姓徐的。”葆光仙君想也沒想地道,“他這個人很貪財,之前在京城五城都督府就是因為收受賄賂被革職,走了萬貴妃的路子,跑到江西來當都指揮使了。”
“他們和你的關係如何?”
葆光仙君道“和姓黃的沒交情。姓王的,曾經彈劾過我爹,我爹因為他,被皇帝問過責。姓徐的剛來還沒一個月,我這是第三次見他。他應該最好說話。”
他爹?
宋積雲腦子轉了轉,才意識到他說的“爹”是司禮監大太監秦芳。
連秦芳都敢彈劾問責,還能在江西做布政使,是個牛人啊!
難怪葆光仙君那麼怕他。
宋積雲問葆光仙君道“你有沒有辦法收買徐都指揮使幫我們說話。”還著重強調, “錢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