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增卻依舊興趣不減,對她的冷淡不以為然,繼續道:“元允中沒有成親,你可知道?”
她當然知道。
不然就算是假的,她利用完元允中就會和他劃清界線。
想到生死未卜的元允中,她心中又開始隱隱作痛。
徐光增見她麵帶苦色,突然朝她湊近了幾分, 低聲道:“宋小姐與其擔心元允中的生死,不如擔心自家的前程。”
什麼意思?
宋積雲滿腦子都是元允中,聞言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抬頭望著徐光增。
徐光增朝著她微微一笑。
笑容裡帶著追逐獵物般的誌在必得和信心滿滿。
他這是在暗示她元允中凶多吉少,不如以色侍他嗎?
宋積雲大怒,冷笑道:“徐大人與其擔心我的前程,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的前程——巡撫江西的欽差出了事, 就算出自定國公府, 徐大人作為按察使,怕是也脫不了乾係吧?”
徐光增聞言不僅沒有生氣, 反而笑盈盈地道:“宋小姐果然十分聰穎。不過,宋小姐可能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宋積雲不想理睬他。
她現在隻關心元允中怎麼樣了?
江縣令那邊有沒有什麼發現。
她叫了身邊的一個衙役模樣的年輕人,溫聲道:“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看看江大人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說著,塞了幾塊碎銀子給那年輕人。
那年輕人欣然走了。
徐光增見著笑了笑,若無其事地繼續對宋積雲道:“宋小姐,良藥苦口,忠言逆耳。你彆嫌棄我說話太直白。元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元允中又是獨子,他們家是不可能讓元允中還沒有娶妻就先納妾的。”
他還自顧自地道:“當然,宋小姐也可以盤算著管它元允中在京城怎樣, 伱隻要在梁縣,在景德鎮當他元允中的‘妻子’就行了。但宋小姐你想過沒有,梁縣不是邊陲小鎮,景德鎮也不是窮鄉僻壤。這裡的瓷器不時運往四麵八方,你又是這個行業裡最頂尖的一波人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萬一元允中家裡的人知道了會怎麼樣?元允中未來的妻子知道了會怎麼樣?宋家的家業又該怎麼樣?”
宋積雲嫌他油膩,斜睨著徐光增:“徐大人好口才。就是不知道巡撫大人在你的治下出了事, 你到時候又準備怎麼在皇上麵前辯解?怎麼跟元家人交待?怎麼跟定國公交待?難道你出京的時候, 定國公就沒有叮囑你,讓你到了江西不要惹事生非、胡作非為嗎?”
徐光增一愣。
尋常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是在京城闖了禍被貶到江西來的。
“這是元允中告訴你的嗎?”他猜測,神色間流露出遲疑,“看來元允中對你還真挺不錯的。他連這些事都跟你說。難怪你願意做他的未婚妻。”
真是夏蟲不可語冰。
宋積雲覺得回答他都是浪費力氣。
好在剛才去江縣令那邊幫她打探消息的年輕人折了回來,他氣喘籲籲地道:“宋老板,有具屍體身上發現了寧王府的標記,邵大人已經一路追了過去。”
宋積雲喜出望外,道:“有元大人的線索了?”
年輕人搖頭,道:“是在那幾具屍體不遠處,又發現了幾具屍體。”他說到這裡,猶豫了片刻才道,“聽鄧大的意思,元大人應該是一路殺出重圍的。”
宋積雲不由困惑:“如果是一路殺出重圍,發現血衣的地方應該是終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