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允中正和邵青說話,看見宋積雲進來,沒有回避,而是朝她點了點頭,繼續對邵青道:“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皇上是不會隨意處置寧王的,特彆是寧王祖上曾經和永樂皇帝有過什麼‘劃江而治’的約定。皇上隨便處置誰都不可能處置他。”
邵青也沒有覺得讓宋積雲聽這些有什麼不好的。
在他心裡,宋積雲是個非常靠譜的人, 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會像尋常婦人那樣和彆人亂說。因而他也隻是朝著她笑了笑,兩眼發光地接了元允中的話茬:“但他的那些左膀右臂卻能全都依律處置。”
元允中頷首,利落的側臉線條鋒利的像把刀:“該殺的就殺,該擼的就擼,彆雷聲大雨點小, 讓彆人以為我們是在鬨著玩的。”
邵青聽了嘻嘻地笑, 道:“反正我們也沒有動寧王。難道還不能動那些不法之徒不成?”
元允中淡然地瞥了他一眼,道:“腦子總算是用上了。”
邵青頗有些委屈, 道:“誰說我不用腦子了?我隻是腦子比不上公子您轉得快罷了。”
然後他把宋積雲推給了元允中:“我去辦事去了,宋小姐,公子,您們先談。”
宋積雲笑盈盈地和他打了個招呼,見他出了門,這才轉身笑著在元允中指的太師椅上坐下,道:“這些日子還好吧?”
元允中點頭,等上茶點的小廝退了下去,這才輕描淡寫地道:“逗貓逗狗的, 也不花什麼心思,想起來了就去攪和一下,想不起來也不打緊。”
宋積雲失笑。
這人讓江西官場卷起了一場颶風,說得卻像不過是順手而為似的。
她喝著茶,把大太太來找她為宋桃求情的事告訴了元允中。
元允中倒挺懂她心境的, 不僅沒有誤會,反而還道:“你放心, 這件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她要是真被洪老太爺冤枉的,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踩她一腳。她這種人, 多行不義必自斃。以後作死的時候多著呢!”
宋積雲也是這個意思,但她還是好奇道:“洪家真的參與到了寧王的走私案裡?那次我們落難的那個小村子就是他們家的野窯?”
元允中點頭,道:“我們回城我就調查清楚了。不過之前沒準備對付寧王,想著不管是不是野窯,那些人過得還不錯,大小也算個營生了,沒必須非要盯著他們不放。但他們能追擊我們,可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原本想著給他們一點教訓就夠了。誰知道等我的人過去,他們全都不見了。
“我當時還奇怪著。就算是被人發現了,也沒必須走得這麼乾淨。那地方一看就是好生經營了幾年的,他們就這樣說放棄就放棄,可不是一般人能乾得出來的。
“我尋思著要是找到這主事的人,得認識一下。
“不曾想我順著這條線查過去,卻發現與寧王有關。
“說實話,要不是當初我們落難到此,我還未必這麼快就發現寧王的陰私。”
如今回想起來,宋積雲也覺得挺奇妙的。
她笑道:“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算!”元允中爽快地道著, 話題卻就這樣戛然而止。
一時間書房裡靜悄悄地。
宋積雲不免一頭霧水。
他們之前雖然也時常話不投機, 但也沒有這樣好像沒話可說的情景。
難道是元允中這幾天太累了?或者是有些話不太方便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