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允中望著宋積雲,眸光蘊星,道:“早點回京城,也能早點把這件事完結啊!免得寧王上躥下跳的,看著就煩心。”
他說著,拖了拖語尾,那語氣,就像在撒嬌似的,一下子就擊中了她的心,讓她的心蹦蹦亂跳了良久才回過神來。
宋積雲有點哭笑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還吃這一套。
“知道了!”她的聲音不由變得溫柔,輕聲道,“我在家裡收拾房子也要兩、三個月,你回來正好可以住新房了。”
元允中點頭,又叮囑了她很多話:“寧王的人雖然走了,但以防萬一,我走之後,你不管去哪裡,都帶著王華和鄭全……儘量少去人煙稀少的地方……我留了一疊名帖給你……保重身體,彆睡得太晚……小三的功課你也彆擔心,我給她布置了兩、三個月量的功課,若是她做得不耐煩了或者是做不出來了,可以問王華。王華的算術也很好……”
宋積雲哭笑不得。
這是把她當孩子了。
但她也很享受這樣的關懷。
她一麵“嗯嗯嗯”地頷首,一麵順手幫他收拾一些小玩意兒。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臨到小廝要上燈了,元允中才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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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帶著宋積玉幾個送他,宋積雪還抹了幾滴眼淚不提。
宋積雲送他去了碼頭。
高高的福船早已停在了碼頭,王大人和徐光增等人會和他一起坐船到湖口,然後再走九江回南昌,徐光增則會和他一道回京城,江縣令、鄧晨等人都來送行。
元允中沒讓宋積雲下馬車,而是幫她攏了攏鬥篷,忍不住抱了她一下,低聲叮囑她“等我回來”,這才撩了簾子下了馬車。
宋積雲趴在車窗目送他和那些官員寒暄,上船,直到船行離碼頭,漸漸消失在夜幕中,這才吩咐車夫打道回府。
隻是沒想到江縣令湊了過來,道:“我們一道走好了。”
有他護著畢竟更安全。
宋積雲沒有拒絕,兩人的馬車一前一後地回了縣城。
江縣令一直護送宋積雲到宋府的大門口才離開。此後鄧晨對宋家的船很是照顧,規規矩矩地抽稅,偶爾還能提前放行。
蔭餘堂突然空了下來,宋積雲還有些不習慣。
好在是窯廠很忙。
她和馬會長等人商量著,又確定了幾家燒新青花瓷的工坊和窯廠,禦窯廠因為寧王的案子停燒了些日子的瓷器,又趕在四月中旬開始燒禦瓷。這次萬公公再也不敢定什麼規矩,完全按著造辦處的要求,一部分由禦窯廠自己燒製,一部分包給了景德鎮的各大窯廠。
宋積雲又和李家窯廠等去競標了禦窯廠的訂單。
這樣一通忙,就到了五月份。
元允中不僅寫了信來,而且還托人帶了兩株西府海棠給她。
西府海棠又叫斷腸花,思鄉草,有想念、懷念、不舍的意思。
帶信的人還道:“說是請宋老板把這兩株花種在新房子正院廳堂的台階旁。”
宋積雲笑著道了謝,讓鄭全帶著人下去,自己賞了一會兒海棠花,這才打開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