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聞言立刻跳了起來,道:“元家怎麼能這樣?豈不是打東家的臉?”
以後就算宋積雲嫁到元家,宋積雲是元允中自己找的,而另一房媳婦是元家千挑萬選出來的,就算各自繼嗣,宋積雲也會被那邊壓一頭。
宋積雲卻水波不興地瞥了周正一眼,問鄭全:“那元公子呢?有沒有什麼動靜?”
鄭全詫異道:“您什麼知道元公子那邊也鬨騰起來了?”
宋積雲但笑未語。
元允中若是那麼容易就屈服的人,事情又怎麼會鬨到這個地步?
鄭全道:“元公子和元家的人打起了擂台。說是要給他父親納妾。還說,他們家就隻有他這一個兒子,他自幼在王家長大,以後就繼嗣王家好了。他父親再生的兒子,繼續元家的家業。大家彼此相宜,各自安好。”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不然元允中的父親早就納妾,元允中也不會被逼著兼祧了。
宋積雲忍俊不住,把這件事丟在了一旁,對鄭全道:“你來找我,不會就是來告訴我這件事的吧?”
“不是,不是。”鄭全忙道,拿出張帖子,“是那位司禮監大太監秦大人的,說是明天下午想來拜訪您。”
宋積雲皺眉,覺得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果然,秦芳過來的時候還帶上了周正送過去的禮單。
他還笑吟吟地道:“家裡的那些下人不知道輕重緩急,還請宋小姐原諒。至於您說的造辦處的差事,我已經讓人去打過招呼,隻要不是太皇太後親點,她老人家的瓷器肯定交給你們宋家來燒。”
可這並不是她要的結果。
她笑著把那禮單重新又推了回去,道:“秦大人這就是把我看外了。我來了京城,照理說是無論如何也沒那資格踏進您家門的。可這不是托了貴妃娘娘的福,有緣和您見了一麵。我怎麼也應該去給您問聲好。
“不過是您常在宮裡走動,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歇著。我這才讓家裡的管事登的門。按理,應該我親自去您府上才是。
“您要是連我的這些薄禮都不願意收,我這心裡可得七上八下的,夜裡都睡不著,不知道自己哪裡沒做好,連您家門都不願意給我開了。”
她的態度足夠謙和,足夠真誠,讓秦芳不由在心裡感歎。
能在宮裡生存下來的,就沒有一個不是人精的。他也算是見了不少,可像宋積雲這樣會來事,能來事的,也不是多見的。
他想了想,索性也不和宋積雲打馬虎眼了,笑道:“您可能還不知道吧?元大人家過幾天要在潭柘寺辦香會,連太後娘娘都說到時候要去湊個熱鬨。可元允中元大人進宮在皇上麵前眉一皺,王夫人就被太皇太後叫進宮裡去說了半天的話。也就是元允中大人擋在您前麵,不然這京城上上下下的人恐怕都要來瞧瞧您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了。”
他這是在暗示來拜訪她的緣由嗎?
秦芳畢竟是皇上的心腹,殿上的紅人,來來往往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員。若是擱平時,宋積雲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認識這樣一個。
宋積雲笑道:“我是什麼人,彆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嗎?這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父子倆,哪有隔夜的仇。我們旁人看看熱鬨也就罷了,該怎麼過日子還得怎麼過日子,要是真把這熱鬨當成日子過,可不得被彆人當成熱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