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允中望著她因為神采奕奕而白得發光的麵孔,有點癡。
他好像喜歡這樣的宋積雲,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不管處在怎樣的逆境都有一往無前的勇氣。
他甚至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他對她的行徑心生鄙夷。
可誰又敢否認她的生機勃勃呢?
那個時候,他應該就被她吸引了。
隻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然以他的心性,他肯定早就報了官。
想到這裡,他不禁低頭暗暗笑了笑。
然後肩膀就被人戳了戳,清脆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跟你說話呢?走什麼神?是不是又有什麼事瞞著我?”
元允中抬起頭來,眼角眉梢都是掩也掩不住的笑意。
“沒有,”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宋積雲,“就是你問得有點多,我一時不知道先答哪一句,後答哪一句了!”
宋積雲臉一紅,腹誹,這家夥肯定不是在想怎麼回答她。
他看她的目光灼灼如烈日,都快要把她燒出個洞來。
不過,她很喜歡。
這樣的專注,這樣的深情,好像這世上隻有她一個人般,他要把她落在眼裡,落在心裡似的。
她偷偷地笑。
元允中不緊不慢地回著她的話:“這幾年皇上常派人去泰山祭天,上行下效,那邊路自然修得極好,不僅能直達,而且還能並駕四匹馬車,容得下三十六抬大轎。他們就盼著皇上哪次能夠親臨泰山呢……從京城去泰山來回要兩、三個月。倒不是路不好走,而是一路過去,得接見很多的地方官員……畢竟是代皇上祭天,有些是規矩,有些則是沾親帶故……我外祖父主持過兩屆春闈,我祖父主持過一屆,我爹也主持過一屆,走到哪裡都是熟人,特彆的麻煩……那次去江西,我沒跟著官船走,就是怕這些事……”
蟬鳴陣陣,更顯午後的時光靜謐、悠遠而又漫長。
*
寧王臨時落腳的四夷館,“劈裡啪啦”瓷器玉玩碎了一地。
“他、媽的元允中,敢算計我,敢給我挖坑,”寧王眼睛裡爬滿了紅血絲,麵容猙獰,滿臉戾氣,“我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他高聲喊著自己的貼身校尉:“他不是要去泰山嗎?你去,給我安排幾個人,我要讓他有去無回!”
那校尉滿臉猶豫著,顯然不太讚同他的這種做法。
寧王頓時像被捅了的馬蜂窩,叫囂著就抽出了身邊的鞭子朝那校尉揮過去:“怎麼,我還叫不動你了!”
校尉臉上立刻腫起一道鞭痕。
他的長史忙上前攔了寧王,並朝著那校尉使眼神,示意他順從寧王的決定,自己則笑眯眯地上前,語氣溫和地安撫著寧王:“您彆生氣,生氣傷身。元允中代表皇上去泰山,身邊肯定很多護衛,他一個小小的校尉,就算是有心也沒能力,可不得手足無措,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好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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