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積雲和洪熙都朝門外望去。
門外停著七、八輛馬車,十幾個小廝肩扛手搬地正在卸馬車上的麻袋。
王華興奮地道:“大小姐,我們家公子想辦法從五城兵馬司那裡給您弄來了白泥歧土。”
宋積雲震驚地望著元允中。
元允中淡淡地道:“你的事肯定是寧王搗的鬼。他收了那些白泥歧土也沒什麼用。我就讓人去打聽了一下,是五城兵馬司的人幫他乾的這活。就讓王華拿著我的名帖走了一趟五城兵馬司,把寧王讓他們搜刮的白泥歧土全都買了回來。”
“啊!”宋積雲驚呼。
這可謂是釜底抽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狠狠地打了寧王的臉。
“多謝,多謝!”她喜笑顏開地向元允中道。
元允中眼角眉梢也沒有動一下,依舊一副淡然的樣子,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原本也是我應該做的。”
宋積雲覺得他的話有道理。
她笑眯眯地點頭,望著洪熙和元允中帶過來的白泥歧土,覺得不要說開一次窯了,開個百次、千次都夠了。她不由得自我打趣道:“我都能再開一個窯口燒德化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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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未嘗不可。”元允中目光溫柔地望著她,“據說湖南還有醴陵瓷。有機會,我們也可以去看看。”
宋積雲再次笑眯眯地點頭。
元允中的目光就落在洪熙的身上:“洪公子,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能在關鍵的時候幫了宋老板一把。”
他和宋積雲商量:“我看我們就定在你們鋪子開業後第十天一起吃個飯吧!你那個時候應該也忙得差不多了,我們正好可以慶祝一下你的鋪子開業。”
宋積雲忍不住笑道:“你就那麼有信心我的鋪子一定會大賣?”
元允中笑道:“有洪公子幫你,肯定能行。”
“那倒是。”宋積雲也對洪熙很有信心。
洪熙卻隻覺得心裡像被裹著層魚膽,又苦又澀。
誰讓他當時被自己的祖父算計,是一顆棋子呢?就算他有心和元允中一較高下,也失去了最好的時機。有時候人的一生就是這樣的,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他把藏在心底的那點綺麗拋開,深深吸了一口氣,笑道:“行!到時候宋老板在琉璃廠努力,我也在鋪子裡努力,定能把這京城的瓷器界掀起巨浪,重新洗牌。”
豪氣衝天的樣子,格外的灑脫。
宋積雲莞爾。
*
燒瓷是件很枯燥乏味的事情。
胚胎丟在火爐裡燒,窯口是封閉的,還需要燒幾天的時間,除了添柴,就沒有其他事可做了。
誰有工夫和興趣就這樣看著彆人添柴燒火的看幾天?
宋積雲這樣大張旗鼓的自證,就是想為景德鎮瓷器、宋家瓷廠,還有她即將新開的“蔭餘堂”瓷器打響名聲。若是把全城百姓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這裡來,最後卻沒能留住眾人,那豈不是事倍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