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能苟一天是一天,同住一個屋簷,他與五條悟就如每一對情侶那樣時不時鬨嘴,像昨晚那樣已經見怪不怪。
不喜歡喝粥喝湯,竹內春叛逆的打了份飯。
係統:“你又不聽話。”
嘴裡包著肥瘦相間門的肉,竹內春哼唧道:“彆學那家夥,小心我連你一起炫。”
怎麼炫?
“先洗乾淨,再切碎下鍋燉,撈起來油炸,撒上蔥香蒜爆炒吃掉。”
係統嚇得花容失色,委屈的不行,隔了會醒悟過來氣憤道:“你根本吃不了我!!”
竹內春笑了,眉眼懶洋洋的,窗外飄揚著鵝毛大雪,他戴著圍巾,鮮紅一片映得麵龐無比溫暖。
“傻統。”
係統氣惱至極,在腦袋裡撅著屁股不再搭理他。
等吃得差不多了,食堂進來幾個人,是家入硝子和兩名一年級新生。
灰原雄熱情的跟他打招呼,沒一會就被七海建人拖走,家入硝子嚼著根糖過來坐下。
“身體好些了嗎?”
手裡的筷子頓了刹,竹內春臉上半點異樣沒有,笑著點頭,“差不多了。”
“恢複得還挺快。”
“畢竟是硝子啊。”
硝子嘟嚷了句“少來”,微笑著撐住下巴問:“之後準備怎麼辦?”
“嗯?”竹內春從碗裡抬起頭,眼神略帶迷茫。
看見這一幕,硝子隨口道:“真是便宜那個家夥了。”
竹內春附和她:“是有點。”
兩人腦海裡不約而同勾起相同的回憶,不久相視一笑。
“之後的話……我想做點彆的事情,如果詛咒識能解決,應該會作為一名普通的咒術師畢業吧。”
硝子發出思考的嗯聲,“不打算祓除詛咒了嗎?”
“總有些人會選擇放棄吧,不出意外我就是那類半途而廢的……”
“春君。”硝子打斷他,輕聲道,“你完全不會說謊啊,那些試驗傷及根本了對不對?哪怕皮肉恢複到最初,內裡早已強弩之末,理論上反轉術式是可以複原的,可為什麼……”
兩廂沉默,最後硝子說:“他知道嗎?”
竹內春放下筷子笑著反問:“知道了又如何?”
硝子愣了會,回想起收到柏木春死亡的消息時那人的態度,許久點頭,“也是。”
你看,在大家眼裡五條悟是不會被世俗情感束縛的存在,庵歌姬說他是人渣,看似玩笑其實不是沒有道理。
他是天才,是被稱為咒術界未來最強。
無論一級還是特級的詛咒在他眼裡都是脫光了衣服還在沾沾自喜的笨蛋。
與一般咒術師掙紮的景象不同,他隻需要揮揮手一切汙穢都能祓除,崇尚強者之境,不會用常人的思維去思考苦難,麵對他的死亡隻會熬有介是的說:“這也是沒辦法的啊,太弱了所以是必然。”
竹內春聽聞後隻是笑笑,深覺他是不可企及的神。
企圖讓神懂得同理心,何止是異想天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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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新年,禁足令破天荒的解除了,竹內春沒跟五條悟說,連夜收拾東西回了家。
一段時間門沒回來,屋裡布滿了灰塵,他推開窗透氣,電話上跟舅媽確認了安吉的狀態才聯係清潔工明天上門打掃。
提不起力氣,竹內春窩在還算整潔的床上,迷迷糊糊的想適當偷偷懶吧。
一夜無夢,早上九點清潔工上門後他去超市購置了大堆東西,聯係送貨上門後,轉頭去了蛋糕店。
竹內春好久沒過過生日了,爸媽死後時常忘記自己長大了一歲這件事。
而柏木春的生日在七月,很不湊巧每次都和高專三人組錯開,要不是五條悟說他已經成年了,竹內春都不一定能想起來。
安吉不一樣,她還小,沒有父母的陪伴,哥哥又常年不在家,雖說寄養在舅媽家,但舅媽也有自己的孩子,到底比不上親生的。
竹內春買了七樣禮物,又分彆購置了十二件東西。
蛋糕是給她彌補已經過去的生日,禮物是慶祝她降臨這個世界,從出生到七歲,另外的十二樣在他死後會有人每年到點送到她手裡。
雖然好笑,可這樣至少不會感到孤單吧?
等收拾好家裡竹內春騎上自行車去接人,被舅媽牽著走出家門的小丫頭紮著漂亮的雙馬尾,不複從前的親昵,她的神情多少陌生了。
說不難過是假的,竹內春深深呼出口氣,把鬱結全部吐出去後笑著朝她張手。
“安吉,回家了。”
安吉緊緊抱著他的腰,自行車暢通無阻的穿梭在大街小巷,獵獵風聲下竹內春回頭看她。
“冷不冷?”
安吉抿著小嘴,一雙大大的眼睛被風吹得通紅,她揣緊手裡的衣服,半響道:“不冷。”
竹內春就笑,抽出手摸她的頭,被躲過了還換來一聲教訓。
“看路!”
“安吉好凶啊。”
“……笨蛋!”
安吉不叫他哥哥了,總是笨蛋來笨蛋去,但光亮重新染上了那張臉,得知竹內春會呆到春天才回校後,悄悄躲進房間門哭了好久好久。
竹內春手足無措的給她擦淚,結果反被一口咬住手腕,他沒吭聲,直到安吉察覺不對,鬆開牙,抓著他的手說。
“硬邦邦的硌到我牙了。”
實際上眼裡的擔心快溢出來了,但她不肯說,盯著他怎麼都問不出口為什麼瘦了。
竹內春揉她的頭,這次沒被躲開。
隔天夜裡端出蛋糕、禮物,安吉紅著臉,眼裡有前所未有的光,一而再而三的確認是給自己的嗎。
“當然!”竹內春說,“這是一到七歲的,往後的每年哥哥都會送你禮物。”
安吉高呼一聲終於撲進了他懷裡,緊緊摟著他的脖子,竟然抽噎起來。
“你說過、說過要接我一起生活。”
“不要再食言了哥哥。”
竹內春抱著她,問:“還哭鼻子,舅媽舅舅對你不好麼?”
安吉搖頭,許久才道:“我想和哥哥呆一起。”
那天後安吉變得極其黏他,晚上要靠著他才肯睡,如果睜眼見不到人就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仿佛回到了初見時的情形。
竹內春摟著她,夜深人靜時想起五條悟。
手機沒有一絲響動,line跟注銷了般,發出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那次鬨彆扭後他們幾乎不說話,竹內春幾次捕捉到他在瞄自己,看過去時五條悟總會若無其事的從身旁走過。
像小學生一樣但又叫人不得不在意。
掙來的錢抽出一部分買了股,學著從前的方式穩掙一筆後他開了一個新賬戶,賬戶名是柏木安吉,而幸福值停滯不前,可他有更重要的事必須確認。
一個昏沉的午後他等來了私家偵探的情報。
“靠僅有線索我去烏野町呆了兩周,確實有個叫酒井文靜的人,但她不在烏野就讀,而是在隔壁的小鎮讀書。”
“不會彈琴也沒有任何專長,日常除了學習就是在超市兼職打工,也不怎麼關注排球比賽,並且我調查到竹內崇這個人,同名同姓雖然不少但都不是……”
“您是不是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