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悠仁,為什麼……?”
沒人可以給他答案。
竹內春就像一個觀眾,看著粉發少年無助的模樣,看著他低頭向體內的詛咒之王求救。
可換來的儘是嘲弄。
真人與兩麵宿儺的大笑如同拳頭,連番轟在虎杖悠仁脆弱的神經上。
他衝了上去,一擊黑閃砸得真人瘋狂退後。
就在這時虎杖悠仁回頭衝他大吼:“快跑!”
卻見倒在地上的詛咒掙紮著站了起來,他在朝虎杖悠仁走去。
虎杖悠仁還在喊,讓他離開這裡,可竹內春抬起了手。
“不要!!”
一劍而已,名為吉野順平的詛咒轟然倒地。
麵對虎杖悠仁不敢置信的眼睛,竹內春來不及解釋,緊跟而來的真人揮動起鏈條般的手臂。
房梁斷裂,一行人從破開的走廊上急速下墜。
虎杖悠仁有危險!
主角有危險!
為了主角他可以背負罵名,可以做儘不道德的事,甚至可以連命都不要!
竹內春朝虎杖悠仁衝去,真人卻像發現了什麼,躲過虎杖悠仁的窮追猛打,轉頭向他襲來。
“春!”
卻聽一擊重砍,金發男人出現在身後,猶如救世主般的出場。
見到他,虎杖悠仁如獲新生般大口呼吸,但狡猾的真人還是抓住了竹內春。
畢竟是夏油帶來的“家人”,他並沒有害他,相反僅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惡意滿滿道:“他們是你的同類吧,該怎麼做呢咒術師?”
說完在他們的攻勢下巧妙地鬆開了竹內春。
——該怎麼做呢,竹內春。
於咒術界而言他已經罪不可赦,於假夏油一行人而言他是一枚棋子,用來牽製虎杖悠仁的棋子。
局勢緊急容不得他再遲疑,竹內春拔了劍,速度之快,猶如彈射般衝了出去。
尖銳的刀鋒噗通刺向了毫不設防的七海建人。
方位、力道,就連噴出口的血量都在他的計算中,可難以計算的是虎杖悠仁的憤怒。
“鶴見春!”
這是長久以來虎杖悠仁頭一次連名帶姓的喊他。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淺金色的瞳仁裡充斥了對這個世界的疑惑。
“娜娜明——”
“彆過來。”七海建人抽出胸膛處的劍,回身朝人攻去,
竹內春的劍術可是連著兩世修來的成果,再加上咒力覆蓋,哪怕沒有領悟領域,也夠與身為一級咒術師的七海建人纏鬥一陣。
而真人的無為轉變對虎杖悠仁起不了作用,雙方僵持下隻要等來救援,便可將傷亡化為最小!
可現實往往不如意,幾米開外與真人打得難分難舍的虎杖悠仁突然出現在麵前。
竹內春猛地收回武器,鋒利的劍麵劃傷了自己的手臂,他卻感受不到疼。
再劇烈的疼痛也不及黑色符紋帶來的震動!
兩麵宿儺盯著他發出一聲低笑,將試圖暗算的真人一擊打進牆裡,震耳欲聾下七海建人堪堪停下腳步。
虎杖悠仁明顯是被宿儺突然占據了身體。
他在自己的身體裡大喊大叫,讓兩麵宿儺離鶴見春遠一點,可這些話聽在兩麵宿儺耳裡全成了挑釁。
春春春,叫的那麼親密他以為自己是誰?
連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有什麼資格衝他大吼大叫。
兩麵宿儺不爽至極,束縛下,他隻有一分鐘的時間,短短一分鐘對於戰況有絕對勝利的自信,但他並不打算幫助虎杖。
粗糲的指頭撚起咒術師的下巴,像握著個什麼物件一樣左右搖擺著,咒術師似乎還沒有回神,模樣又瘦又白,像隻可憐的動物呆呆地望著他。
兩麵宿儺點評道:“醜了。”
實際上儘千年的時光兩麵宿儺早已忘記了佐佐木春的長相,會這麼說完全是惡趣味使然。
會是他麼?
無論是與不是,他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畢竟劍術使得那麼花裡胡哨,還總是習慣性的搖尾收鞘,除了佐佐木春他想不出第二個人。
麵對他的沉默,兩麵宿儺收緊指尖的力道,眯眼威脅:“怎麼,啞巴了?”
竹內春確實啞巴了,此刻他大腦空白,翻天覆地喊著宿儺有記憶!
兩麵宿儺伸出一根指頭,在他乾裂的唇瓣上反複摩挲。
男人以狩獵的姿態向他逼近,大片天光被寬闊的肩膀遮擋後,視線如毒蛇般一錯不錯地凝視著他。
“彆想撒謊。”感應到手中的僵硬,兩麵宿儺揚起興致勃勃的笑容,耳語道,“佐佐木春,我找到你了。”
“轟——!!”
那天,竹內春最後的記憶是真人版氣球在空中轟然爆炸,這之後他像被人抽了神魂,眼前一花陷入了無儘的黑暗,慢慢的黑暗中亮起光來,他聽到不少聲音在爭執著什麼。
再醒來呈俘虜樣由人抱在懷中時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放眼望去是昏黑的屋舍。
通過呼吸頻率判斷出抱著他的人是虎杖悠仁。
可當那雙眼睛在暗處睜開時,竹內春明白自己錯了。
那不是虎杖悠仁,是殺千刀的兩麵宿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