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第11章 有病得治(1 / 2)

懷裡的情書隨著漸快的步伐灑落, 他忍不住回頭,看見五顏六色像花一樣的信封掉在地上,實在是糟蹋了好意。

竹內春掙開手, “可以了!”

說完去撿那些信。

今日難得有太陽, 或許是畢業一身輕,看什麼都是晴空萬裡的景象。

一樓走廊,簷前的大樹擋住了進來的光,竹內春蹲在灰藍的色調中,突然一道陰影投下來。

乙骨憂太撿起情書遞給他, 竹內春說著謝謝,卻發現怎麼都收不回手。

他用力,脆弱的信件在兩人手中皺成樹紋。

疑惑地抬起頭, 發現乙骨憂太猶如盯梢獵物一樣看盯著自己,控製不住渾身一震。

“很重要嗎?”

竹內春遲鈍地重複,“什麼?”

少年陰鬱地注視著那些信, 臉上明顯不開心, 語氣卻如履薄冰。

“可以扔掉嗎?”

他跟在人身後, 親眼目睹那些袒露情愛的信件投身垃圾桶才放心, 討好地接過他的書包。

書包根本不重,裡麵無非是準考證之類的文具, 竹內春不想麻煩彆人, 伸手去拽, 手上忽然一暖。

乙骨憂太抓著他的手, 神情脆弱, 好像一旦拒絕就會碎掉一樣。

竹內春有點呼吸困難,回過神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好怪,可他說不清到底哪裡有問題。

回程的路空氣十分凝固, 但乙骨憂太似乎感受不到。他又長高了,走在竹內春身旁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楊。

冬日的陽光照在那張蒼白的臉上,好似古畫裡被病魔纏身的少爺。

竹內春渾身一抖,覺得自己才是那位少爺。

想到這是最後一麵,猶豫間還是開口:“那什麼,我後天要搬家了。”

“需要幫忙嗎?”

發現他語氣平常,竹內春漸漸放下心,臉上也恢複些血色,“不用,有搬家公司。”

乙骨憂太看著他,神情低落,“就剩我一個人了。”

“怎麼會,現在手機多方便啊,你要是想我了就……”

“我知道,謝謝你竹內。”他笑得很勉強,“新家在哪,我能去找你玩嗎?”

“在……”竹內春猛地閉上嘴,頗有些警惕地看著他,像動物一樣渾身汗毛豎起,“抱歉,爸媽沒告訴我,”

拒絕之意溢於言表,原本這樣就好,一切點到為止,像無數人的青春一樣,匆匆散場。

可乙骨憂太不肯罷休。

他是陰暗裡生長的藤蔓,好不容易來到陽光下,如乞丐珍惜糧食一樣惶恐地捆緊他,哀求對方不要離開。

“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不該陪伴,不該知道對方地址——我明白這樣會給你造成困擾,但是,”乙骨憂太攥緊書包,“我隻有你了。”

乙骨憂太恐懼孤獨。

從目睹青梅竹馬死亡那刻,目睹裡香變成詛咒那刻,他就“瘋了”。

世界變得岌岌可危,靈魂四處衝撞卻無路可逃。

棲息在黑暗,習慣了痛苦更需要陪伴,於是咒靈裡香成了陪伴,他不知道這種感情在外界看來多麼扭曲,更像個餓了就吃的嬰兒一般,永無止境地索取著愛。

現在他正將這份扭曲嫁接到竹內春身上。

澄清的天光下,無論是迎風飄搖的發絲,還是顫抖的呼吸,都是活著的證明。

竹內春被他露骨的占有欲嚇壞了,原本糊弄幾句的事,可心底卻控製不住升起一股火。

命運已然改變。

搬離宮城,父母健在,未來是肉眼可見的光明。

什麼狗屁咒術界咒術師都和他沒有關係,至於乙骨憂太,哪怕未來再見麵也隻會是國中的同學,曾經關係稍好的朋友——卻沒想到他會病成這樣。

竹內春麵色難看,他害怕受牽連,害怕被再次拖進命運旋渦中,因此說出的話便不留情:“變成第二個裡香,被你詛咒嗎?”

空氣一靜,隻剩呼呼的風吹刮麵龐,乙骨憂太臉上出現短暫茫然,他並不知道是自己詛咒了祈本裡香。

“你說什麼?”

竹內春抿緊嘴,懊惱地奪過書包,離開前賭氣道:“乙骨憂太你這是病。”

“有病就得治。”

沒等到後天,第二日清晨竹內一家就搭上了前往東京的車。

新家的床竹內春睡得並不好。

他時不時夢到乙骨憂太,夢到那天的情景,自己說出的氣話,頭也不回走掉的樣子。

乙骨憂太一定恨死他了,可有什麼辦法,兩人對朋友的理解出入太大,對方越緊抓不放,竹內春越應激。

一聲不吭地離開才是最好的辦法。

想清楚後竹內春把人從通訊錄裡拉黑了。

高中開學那天,竹內春憑借一張臉引起不少轟動。

他的低調毫無作用,大量照片被學生們瘋傳,不久在網上引起熱議,有不少模特公司找上門。

竹內春煩得緊,他隻想安安靜靜過自己的生活。

同班的黃瀨涼太和他是兩個極端,年少成名的模特,每天都像開屏的孔雀吸引著大把迷妹。

“春醬真的不考慮下麼,做模特能掙不少外快,而且還能認識各種人哦~”

麵對黃瀨的熱情邀請,竹內春神情厭倦,“我又不差……”

“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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