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有過去的記憶?”
“十有八九吧。”
竹內春滿臉茫然,“那我、我為什麼沒有?”
係統沉默了,最後化成小光圈,慢悠悠地貼上他的臉。
“春春想要嗎?”
燙手山芋落在了竹內春手中,可他怎麼都開不了口。
他根本不敢去要那份記憶,好像一旦接觸就會變成另一個樣子,也許保持現狀才是最佳選項。
這樣想著他堅定的拒絕了,並叫停還想說什麼的係統,拿起睡衣進了浴室。
伏黑甚爾這個男人你說他脾氣好,不見得,說他不好,卻能忍受五條悟領人回家留宿的行為。
竹內春有些悻悻,馬後炮似的解釋起虎杖悠仁是自己的朋友。
伏黑甚爾譏諷一笑,舉著水杯說:“那你朋友可真多。”
這話挺毒,畢竟沒有人比伏黑更清楚他的成長史。
竹內春抿著唇,神情難堪又可憐,他在原地站了會兒,最後一聲不吭地回了房間門。
是夜妖風大起,刮得門窗哐當作響。
竹內春驚醒過來,在怪聲四起的房間門裡縮成一團,係統進入了休眠,最近總是這樣,似乎得到的那點能源不夠它支撐一天。
昏昏沉沉的竟出了點汗,竹內春小心翼翼地拉開條縫隙,等緩過來才探手找手機,忽然眼前出現一團黑影,叫聲出口那刹一隻大手用力蓋上來。
“是我。”
確定人鎮定下來,五條悟才鬆手,揭開被子一溜煙躺了進去。
這家夥走路怎麼連個聲音都沒有,竹內春心臟怦怦直跳,硬是找出手機往人臉上照。
有鼻子有眼,還有影子,是人不是鬼,他總算放下心。
“你不睡覺半夜跑我房間門乾嘛!”
“外麵很冷啊,被子就那麼一層,還擠著悠仁他們,我睡不著。”
五條悟真的很像個小孩子,明明都十了。
仿佛知道他在吐槽,五條悟抓住他的臉頰用力拉扯,咬著笑說:“少拿年紀說事。”
說完真如孩子一般搶起被子,竹內春被他擠著險些一屁股翻下床,恐懼消失,滿腦子都是烈火。
“白瞎了身高!”
“配你不是剛剛好麼。”
哪裡好了!他隻有一米七,而五條悟有一米九,越想越生氣,他用力磨牙。
五條悟笑了聲,把他拉過去,大長腿往前一放,果真剛剛好——竹內春變成一副完美支架。
“快睡。”
“不用你提醒!”
像獅子一樣嗷嗚一口,卻隻咬到一嘴毛,氣結的聳了聳鼻子,猛地抽出自己的腿往旁邊挪了挪。
因為五條悟的出現,嗚嗚的風聲都沒那麼可怕了,他裹著被子,剛醞釀出睡意忽然發現床晃的厲害。
他受驚猛地坐起,卻被一隻手拉了下去。
“五條悟?”
隨著這聲不安的呼喊,男人滾燙的麵頰貼上他微涼的後頸,而腰間門的手索命似的越收越緊。
對方模糊的應了聲,聽到回應他安下心來,去扒腰上的手,卻被觸手的溫度嚇了跳。
“你乾……怎麼這麼燙!”
竹內春翻身去開台燈,可他剛動就被人拖了回去,重重壓在身下。
結實的胸膛砸得他眼冒金星,忽然聽到五條悟的悶哼。
大腦空白,接著臉色爆紅,“你是不是有病!”
五條悟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說明我純潔專一,乾乾淨淨隻對你起反應。”
竹內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該氣還是笑,更多的是無措,想立馬逃離。
到嘴的食物五條悟怎麼可能讓他逃,摸著黑含住他的下唇。
“唔——”
濕乎乎的熱氣還殘留著牙膏的氣息衝入鼻腔,隻是淺嘗便讓人心跳如鼓。
發現他在抖,五條悟安撫道:“乖一點。”
推阻的手很快被包在掌中,那手很粗糙,布滿了細小的裂口,卻溫暖的令人忘了所有。
吻越來越深,越來越熱,理智在淪陷,竹內春像是掉進了海裡,被四麵的浪衝壓得變形,而身上的人更像一頭蠻牛,隻知道用力,不留一絲空隙的拚命索要。
等分開,兩人都在喘.氣。
“春春。”
五條悟嗓音啞的厲害,在漆黑的夜裡像是無聲的蠱惑。
竹內春變成了麵團,他稀裡糊塗地被人抱進懷裡,滾燙的呼吸彼此糾纏,激得他又是一陣顫栗。
布滿粗繭的手指摳抓間門讓他失去了神智,呼吸變成柴油機,呼哧呼哧的悶在手邊又化成水汽從唇角流下,直到光芒乍泄,他終於鬆了口。
渾身虛脫,在彆人手裡變得不像自己。
五條悟開了台燈,擦乾淨手後靠在床頭扳正他的臉。
“怎麼樣?”他勾起著唇,眼中閃爍喜悅,“滋味不賴吧?”
“……我不明白。”
“嗯?”
“這種事不應該是對喜歡的人……”
“沒錯啊,我喜歡你。”
竹內春皺起眉,他把自己裹進被子裡,隻露出半張熟透的臉。
“你喜歡男的?”
“我喜歡你。”
他又說了一遍,並且在“你”上加了重音,這令竹內春臉上發臊,艱難道:“上上周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麵的網友。”
“這也沒錯,但你總得相信一見鐘情吧?更何況我陪了你多少個深夜……”
竹內春趕緊打斷:“你喜歡我什麼?”
出口成章的五條悟卻沉默了,他耍無賴的抱緊竹內春,又在對方嚴肅的呼叫下,安靜下來看著他說:“那種東西真的重要嗎?”
空氣一時寂靜下來,竹內春徒然感到害怕。
五條悟對他就好像對待喜歡的阿貓阿狗,因為覺得可愛所以用了全部的熱情,那麼一旦熱情褪去了呢?
他想起係統的話,為了複活,自己和許多人談了一場戀愛,現在那些人也跟了過來,有種扯不清楚的孽緣感。
而一想到剛剛做了什麼,他就腳趾抓地,想要死一死,這份難堪令他漆黑的眉眼多了幾分豔麗。
“咚哐”一聲,房門打開。
伏黑甚爾站在門外,看著相擁的兩人,他毫不意外,隻不過這一次臉色漆黑到極點,眉宇全是堆砌不散的陰霾,仿佛一場雷雨即將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