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他沒有把“舅婆她去討好未來的國公夫人”衝出口。
再嫌棄他,舅婆也是他的舅婆,他得維護一下舅婆在他們爺跟前的印象。
這一想,方天不由又悄悄觀察林繁神色,試探著問:“爺,事兒妥了。”
“妥了,”林繁道,“明日就這麼對付那道士。”
方天連連點頭。
看吧。
他說什麼來著?
爺就是辦正經事呢!
爺行得正、立得直,簡而言之,“正直”!
舅婆就是瞎操心,這個歲數的婦人,都有亂點鴛鴦的習慣,看誰都是天賜良緣。
他絕對不能被舅婆給帶偏了。
翌日。
下朝回到赤衣衛衙門,林繁把那道士提出了牢房。
地牢陰冷,關了這些天,道士早沒了剛被抓來時的精神,整個人病怏怏的。
馮靖壓住心頭氣憤,稟道:“來提這妖道的人到了。”
林繁以目光詢問。
馮靖道:“黃侍衛帶了兩個人來。”
林繁嗬地笑了聲。
他知道馮靖為何這麼氣了。
馮靖知道那日狀況是鄧國師搗鬼,皇上還要將著道士交給鄧國師審問,這能審出什麼來?
再者,皇上已經下令,赤衣衛又怎麼會扣著人不放?今兒肯定會把人送到鄧國師手裡。
偏偏,這大早上的,禦前侍衛就來提人了。
皇上可不會管這麼細,毫無疑問,定是鄧國師向皇上進讒言。
誠然黃侍衛與林繁私交甚篤,但在公事上,一方代表禦前,一方代表赤衣衛。
馮靖定了定情緒,問道:“那就把人交了?”
林繁笑道:“讓黃逸再等會兒,我還要再問兩句。”
馮靖應下,退出來告知三位侍衛。
都是底下做事的,各有各的難處,馮靖便道:“還要一會兒,幾位不如先到隔壁坐會兒?大冷的天,喝點熱茶暖暖。”
另兩人笑著說“好”,往隔壁去了。
黃逸與林繁熟,沒有那麼避諱,便問馮靖:“我能進去聽聽指揮使在問什麼嗎?”
馮靖請示了林繁,來請黃逸。
黃逸一邁進那屋子,就見林繁靠桌子站著,居高臨下看著嬉皮笑臉的道士。
在知曉自己會被送到鄧國師手裡時,妖道樂得不行。
“咳咳,”道士開口直嗆,卻不妨害他嘲笑林繁,“指揮使,白辛苦一場了,貧道是不是奸細,好像並不重要。”
黃逸在禦前行走,豈會不知道鄧國師什麼樣?
一聽這話,眉宇不由皺緊。
他不用細想就知道,坐在地上這妖道,和鄧國師脫不了乾係。
一脈相承的妖裡妖氣!
林繁並不理會他的挑釁,從腰間荷包裡取出了符紙。
捏在手中晃了晃,又迅速地點了火折子。
符紙燒起,蜷縮著成了灰,全落在了備好的碗裡,與融化的雪水混在一起。
林繁衝黃逸抬了抬下顎,道:“彆光看戲,搭把手,替我壓住這奸細,我把這碗東西給他一滴不漏地灌進去。”
黃逸奇道:“什麼東西?”
與此同時,道士異口同聲地尖叫:“什麼東西?你要給我喝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