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欣喜不已,正要用呢,就聽說、聽說三司從國師那兒帶走了一個奸細。
這讓臣妾還怎麼敢吃?
吃下去,損了臣妾的身子,那不算什麼,若因此而傷及皇上,臣妾罪該萬死了。
臣妾想著,順妃常年用此丹藥,柳昭容近幾月也在用,會不會傷到皇上,臣妾坐立難安,才拿著這丹藥來請罪。
此事源於臣妾思慕皇上之心,卻忘了男女相通。
藥方用在女子身上,亦會……”
說到這裡,淑妃似是羞愧不已,鳳眼發紅,看了皇上一眼,惴惴著,含淚又低了下去。
皇上的眉宇皺成了溝壑。
“國師煉了丹藥,順妃常年用藥?”皇上問。
“柳昭容是這麼說的,”淑妃答道,“她自己開始吃藥後,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皇上道:“既然順妃吃了這麼多年,朕也康健,應是對身體無礙,你怕什麼?”
“十年二十年無礙,三十年、四十年呢?”淑妃反問,“皇上為一國之君,斷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損傷。臣妾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您還未有滿意的皇子、皇孫,您若身體有損,大周怎麼辦?”
皇上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之色。
淑妃看到了,當沒有發現,繼續說著:“如此辦法,隻順妃知道,也就罷了。現在還有柳昭容,臣妾也得知了。
等順妃熬過了這陣苦日子,她要靠什麼把柳昭容比下去?
她會不會讓國師特特為柳昭容改對身體有害的方子,亦或者,她自己吃更厲害的藥。
國師為了皇上,一定不會胡來,但他手下其他道長呢?
到時候,所有人都吃,新整出來的方子,真不會出岔子?
更何況,揪出來一個奸細,是不是還有沒揪出來的,那奸細弄出害人的藥丸,那皇上……”
說著說著,淑妃聲音發抖。
明明都是她的推斷與猜測,卻被她的抑揚頓挫,說得好似親眼所見、已經發生了一般。
皇上的臉色更差了。
他示意淑妃把藥丸裝回瓷瓶裡,一把奪過,冷冷道:“這事情,朕知道了,淑妃的一片心意,朕也知道了。不要往外張揚,退下吧。”
淑妃看了眼空空的掌心,應下了。
她行了禮,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等走得再也回望不到皇上了,淑妃麵上的依依不舍,褪儘了。
春風拂麵,有些涼,隨著呼吸,心曠神怡。
她很喜歡這樣的初春。
因為,很快,在春風中,桃李杏花,次第開放,熱鬨又好看。
讓人充滿了期待。
另一廂,皇上依舊站在原地。
徐公公沒敢上前,他站得遠,沒有聽到皇上與淑妃到底說了什麼,但他能感覺到,皇上心情很差。
如果說,先前是焦躁與憋屈,現在是憤怒。
那股子憤怒,沒有發泄,就這麼隱忍著。
不知何時會炸開。
徐公公琢磨著皇上何時會發怒,就見皇上不聲不響地轉了個身,他趕忙抬步追了上去。
皇上走得很急,從方向看,好像是去柳昭容宮中。
徐公公鬆了口氣。
柳昭容近來很會討皇上歡心。
有她陪皇上說說話,皇上心裡的火氣,應是能散不少吧?
皇上舒坦了,他們這些伺候的人,也都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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