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對他們目瞪口呆的表情毫不關心。
她將這些人丟在他們麵前,像疊疊樂般全部堆在異能特務科門口,就如同處理一堆毫無作用的垃圾。
“高瀨會是販賣非法藥物的元凶,這些是主犯。”
她言簡意賅地說明完情況,看他們沒有反應也不在意,轉身就打算離開——
完全是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模樣。
就像是把這些人交給他們,是一項必須完成,而她本人毫無興趣的任務。
所以她也不在意會不會被官方組織警惕,又或者能不能在官方這裡得到通行證。
太陽下沉得很快,天完全黑了。
那對黑色的天鵝翅膀,質感光滑,宛如整塊瑩潤的寶石雕刻而成,每一個細節都透出綺麗。
組成翅膀的羽毛柔軟細長,泛著幽光的羽尖都在輕輕地顫動,像是一片厚重堆積的烏雲。
它自少女的脊背上延展,線條流暢地伸開,美輪美奐,充滿力量感。
辻村深月神色嚴峻地思考:真的能在這種時候上前嗎?真的不會被她一翅膀扇死嗎?
她默默地看了一眼身邊新提拔上來的後輩——
戴著圓框眼鏡的少年,哪怕年紀比自己小得多,但神色冷靜而鎮定,看起來成熟又可靠。
啊,這麼一看好想讓安吾去交涉啊。
等等!不行的,辻村深月!讓後輩替自己出麵很丟人啊,自己總不能比後輩弱吧?
辻村深月毅然決然地想,還是拿出作為前輩的樣子比較好。
於是她深深吸了口氣,在心裡默默祈禱一下對方的脾氣彆太差,就上前一步伸手攔住她——
“您好,這裡是異能特務科。”
老實說,腳底的血泊帶來的黏糊糊的感覺,讓辻村深月有點難受,心底都有些毛毛的。
但她保持著語氣的禮貌。
“感謝您為橫濱做出的貢獻,我替全體異能特務科成員向您致以敬意。但我們對您沒有印象,您應該不是記錄在異能特務科檔案裡的異能力者吧?”
“為了雙方著想,您能否配合我們做一個簡單的身份調查?應該不會耽誤你很久的時間。”
天鵝的長發垂在腰間,周身透出一種陰雨的氣質。
哪怕裙擺是雪白的,也無法改變她骨子裡的冷漠,那是跟這個世界相隔的距離。
被辻村深月用手攔住去路,她倒沒有像對方想象中一樣生氣。
天鵝少女將翅膀緩緩攏回背後,總算讓她的存在感不那麼突出,也減少了翅膀展開後體型帶來的壓迫感——辻村深月依舊大氣不敢出。因為距離很近,她看到了黑天鵝背上那根十字架。
它的本色是銀白,可此刻上麵層層疊疊,濃得發黑的血色……像是一朵枯槁的,讓人膽寒的玫瑰。
天鵝注意到她的目光,皺著眉不愉地向後退了一步,讓自己的武器離開了辻村深月的視線。
她的眼尾生著一片紅色的暈,也讓她眼中的冷色越發明顯,不容靠近。
“我沒有配合你們調查的義務。”
這句拒絕的話,讓場麵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也顯然不在辻村深月的意料之中。
她不解地想,明明可以正常溝通,那為什麼不願意做一個簡單的調查?
能在官方這裡過個明路,明明是個對她有利的事情。再不喜歡和官方組織打交道,也至少能分明白好壞,虛與委蛇一下吧?
“不這麼做又如何呢。你們要阻攔我?”
黑天鵝的頭紗隨著她的腳步晃了晃,“你們攔得住嗎?”
語氣,好囂張啊……是跟外表完全不同的囂張啊!這種類型最難搞了!辻村深月頭都大了。
她試圖跟天鵝講道理,皺著眉頭,語氣有些強硬,“我不知道您的名字,姑且叫您天鵝小姐好了。您要明白,在沒有官方赦令下,重傷他人並且搗毀他人財產,也是一種犯罪行為。不客氣來說,您現在是要被官方組織通緝的罪犯。如果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身為老油條,辻村深月很懂得點到為止的道理。